第265章:
?寒风割面,陆凡化作雪中人彘般跪在冰封街头。
怀中女童面罩蓝霜,生机如烛。
四周嘲讽如刀:“老废人还想逆生死?”
当数值跌破10%,他猛地抬眼:“此命…朕准了!”
幽冥血契烫穿时空,阎王在殿中拍翻酒盏:“谁准你改生死簿?!”?
九幽欢宴的滚烫喧嚣被一道无形界限割裂。
万葬车静立于酆都城最幽冷的断魂桥头。墨色车体流转着终焉余烬的微光,将桥下污浊奔涌的黄泉水映衬得愈发粘稠腥腻。车门外,陆凡并未直接踏上通往阳间的归途,他只是静立在那里,像一尊被幽冥阴风雕琢了千万年的石像。
一头银白如星河倾泻的长发再无束缚,垂落至腰际,与苍青色的幽冥雾气无声绞缠。发丝间凝结的并非水汽,而是细碎如钻的冰晶——来自血脉深处那八十九重枷锁冻结的生机。他那张棱角分明、曾熔炼星骸的面容,此刻被一种深邃而沉重的暮气覆盖。挺拔如松的脊骨依旧未曾弯折,可每一个细微的停顿,每一个眼神流转间透出的思索,都携带着足以冻结魂魄的疲态。
血脉沸腾的力量不再奔涌,而是凝固,在八十九重的无形屏障前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神格深处那颗数据龙心的每一次搏动,都在潭面震开细密却无法扩散的涟漪,带着被禁锢的躁动与不甘。这份疲惫无关肉体伤痕,直抵存在根源的锁困。连墟海烙印那银金交错的纹路,亮度似乎也暗淡了几分。
桥下,浑浊翻涌的黄泉幽水突然炸开!
一道裹着浓重血腥与污秽之气、足有房屋大小的腐烂触手毫无征兆地破水而出!触手表面密布着不断开合的惨白人面口器,每一个口器都在发出扭曲重叠的诅咒哀嚎,喷溅着足以蚀金腐铁的剧毒脓汁,撕裂空气,直刺桥头!
目标却并非陆凡——而是他斜后方,一个跌跌撞撞刚从阴兵驿站中滚出来、衣衫褴褛、气息几乎微弱到虚无的幼小身影!
那是个瘦骨嶙峋、满面泥垢的女童,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光景。不知是恐惧还是虚弱,她那双本该清澈的大眼睛蒙着一层污浊的死灰。或许是在驿站底层挣扎求生的小乞儿,或许是乱中被遗弃的孤魂。在触手的阴影下,她渺小得像一粒即将被狂风碾碎的尘埃。
触手污血凝聚的尖刺,离她的眉心已不足三尺!那腥臭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女童连最后的挣扎都无力做出,只剩下眼瞳深处本能扩散的无助与死寂——那是蝼蚁面对神罚深渊时仅剩的茫然。
压抑!绝对的死局碾压!深渊造物对凡尘蝼蚁的绝对恶意!
时间仿佛冻结。
陆凡静立的身躯甚至未曾移动。
“噌——!”
一道极细、极冷的琉璃寒芒毫无征兆地在他虚握的指间凭空凝聚!
那不是剑,不是刀,甚至并非实体!那是由纯粹到极致的空间折叠之力,叠加了墟海烙印对万物结构洞察的“解析”权柄,强行压缩凝聚出的一道——空间切割弦!
弦丝纤细如发,长度仅三寸,悬浮于陆凡食指侧缘,不散逸任何能量波动,却让周围丈许内的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向内塌陷感!触手表面那些人面口器骤然齐齐僵滞,诅咒哀嚎中断,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它们源自深渊生物的直觉,在疯狂预警着超越理解的毁灭!
下一刻!
弦丝消失了!
没有轨迹!没有残影!仿佛它从未存在!
与此同时——腐肉触手的中央部位,一圈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空间涟漪微微荡开。
噗——
如同热刀划过蜡油。
没有丝毫迟滞,没有丝毫抗力!
那房屋大小的腐烂触手,连同其上喷溅的秽血、嘶吼的口器、翻腾的诅咒脓浆——由内而外,沿着那一道理论上最脆弱的能量节点核心(墟海烙印瞬间推算亿万次的结果)——无声无息地裂开!
不是断裂!是分解!
亿万块规则至完美的暗色方块瞬间取代了触手的影像!每一个方块仅有尘埃大小,边缘闪烁着琉璃切割后的微光!在所有人视觉神经尚未反应的刹那,这亿万琉璃方块构成的完美几何结构便彻底瓦解、崩解为最细微的基础粒子,无声无息地回归天地能量潮汐!
仿佛从未有一只深渊触手在这断魂桥下出现过。
唯有一滴残留的浊血滴落桥面,发出“滋”的一声轻响,蚀出一个小坑,证明了方才那并非幻觉。
陆凡看也未看那瞬间归于虚无的深渊污染。他甚至没有收回虚握的手指,指尖依旧缠绕着那一缕几乎无法感知、冰冷到冻结灵魂的空间寒气。他的目光穿透污浊的雾气,落在那个蜷缩在桥边角落,因极度恐惧和寒冷(或许还有污染侵蚀)而开始剧烈呕吐,小脸由灰败转向不祥蓝黑色的女童身上。空气中残留的细微深渊秽气仍在顽强地侵蚀着她近乎枯竭的生机。
压制!冰冷的法则枷锁在体内沉凝如万载玄冰,每一次力量的动用,哪怕细微如刚才那一线切割弦,都在加速抽离着血脉深处本就所剩无几的活性。那份来自地狱战书的硝烟硫磺味道仿佛还在鼻端萦绕,提醒着他七日之约内那场规模浩荡的深渊血战。时间紧迫,容不得半分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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