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声波!被芯片调制后,成了定向声波武器!专门干扰甚至破坏我们的量子通信节点!”李念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
“还有这个!”李天枢的目光被旁边一滩新鲜的、灰白色的鸟粪吸引。他取了一点样本放在便携式元素分析仪的载玻片上。几秒钟后,分析结果跳了出来——里面含有异常高浓度的几种稀有稀土元素微粒!“鸟粪里的稀土……它们飞过的区域,地下矿藏被非法探测甚至盗采了!”
就在姐弟俩被这一连串发现所震惊时,远处靠近水边的一片开阔泥滩上,两只幸存的蓑羽鹤开始了它们独特的求偶舞蹈。雄鹤展开灰蓝色的翅膀,修长的双腿以一种奇异的、充满韵律感的步伐快速交替点地,绕着雌鹤旋转、跳跃,姿态既优雅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数学美感。每一次旋转的角度,每一次跳跃的落点,都精准得如同经过最严密的计算。
李天枢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他瞳孔中那抹银色的微光急剧闪烁起来,眼前那两只蓑羽鹤的舞步轨迹,在他眼中被无限分解、重组,化作一道道玄奥的曲线和矢量箭头。这些轨迹……竟然与他脑海中储存的、关于高超音速飞行器末端规避敌方雷达锁定和导弹追踪的复杂数学模型,产生了惊人的重合!那是一种天然的、最优化的规避轨迹!
“哥!你看它们的舞步!”李天枢失声叫道,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李念墨也立刻看了过去,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大脑飞速运转。几秒钟后,她倒吸一口冷气:“弹道规避轨迹!天然的……最优解!”
“天枢,念墨。”一个温和、沉稳,如同大地般承载万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两人同时回头。
李玄策不知何时已静静站在不远处。他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中式立领外套,身形挺拔,面容沉静,眼神深邃得如同包容了整片鄱阳湖的秋水。他手中,托着一个造型古朴、似乎由某种玉石和兽骨精心打磨而成的骨笛。笛身表面,刻满了极其细密的甲骨文,那些古老的文字在晨光下仿佛在缓缓流动。在他身边,一架线条流畅、闪烁着哑光银灰色的无人机安静地悬浮着,机腹下方有一个接口,正好与那骨笛的末端完美契合。
“爸!”李念墨和李天枢同时出声。
李玄策的目光缓缓扫过塔下散落的鹤尸、屏幕上刺眼的声呐分布图、分析仪显示的稀土微粒数据,最后落在那两只仍在忘情舞蹈的蓑羽鹤身上。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和如渊海般的凝重。
“万物有灵,皆有其道。”李玄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湿地的风声和远处受伤鸟儿的哀鸣,“候鸟南迁,循的是千古不变的天道星图。人心若偏,道则乱矣。”他低头,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骨笛上那些古老的甲骨刻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韵律。
他将骨笛稳稳地嵌入无人机的接口。咔哒一声轻响,严丝合缝。
“《诗》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今日,且请玄鸟之灵,为迷途者引航。”李玄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共鸣,仿佛在引动天地间的某种频率。
他轻轻一抬手。无人机无声地升空,轻盈地朝着那片混乱的、仍有零星鹤群在惊恐盘旋的水域飞去。
当无人机悬停在水域中心上空时,骨笛上的甲骨文骤然亮起微弱的、温润的白光。无人机下方的发声装置启动,没有发出任何人类耳朵能捕捉到的尖锐笛音,只有一股无形的、极其低沉浑厚的次声波,如同沉睡大地的脉搏,又似远古巨兽的叹息,以骨笛为中心,如同水波涟漪般,无声地扩散开来!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在李天枢和李念墨眼中(他们的感官被特殊强化过),看到那无形的次声波在空气中激荡起肉眼可见的、淡淡的金色波纹。更令人震撼的是,这些金色波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自动凝聚、组合成一个个硕大而古朴的篆文!正是《诗经·商颂·玄鸟》中的开篇文字:“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每一个金色的篆字都流转着温暖、安宁、引导的意志,如同古老的灯塔光芒,温柔而坚定地笼罩了整个水域!
那些原本惊恐万状、四处乱撞的鹤群,在接触到这蕴含着《玄鸟》古韵的次声波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而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慰。它们狂乱的唳叫平息了,焦躁的扑腾停止了。为首的老鹤仰起修长的脖颈,发出一声悠长而清越的鸣叫,仿佛在回应那来自远古的召唤。
紧接着,整个鹤群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灵魂,开始重新排列队形。它们不再冲向冰冷的铁塔,而是追随着那金色篆文流转的方向,在无形的声波航道中调整姿态,巨大的翅膀划破晨雾,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庄严与宁静,朝着西南方向一片安全的、水草丰美的湿地飞去。阳光穿过渐渐散开的薄雾,为它们洁白的羽翼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长长的队伍在天空中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一条回归正途的生命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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