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心头一动。
说真的。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确实常常会被林望舒冷不伶仃的一句话击中。
就像那句话说的:爱人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周屿是觉得自己这方面一直挺差劲的,总是习惯性理智、克制、权衡。
很多时候,他并不是不在意,只是下意识地先分析利弊、判断走向,再决定要不要表达情绪。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愚钝,还是懒得去懂。
可林望舒不一样。
特别是十八岁的林望舒不一样。
少女的喜欢热烈而真诚,像一只手,隔着他的冷静与理智,一次次敲打着他的心门。
好在,和这个尖子生交手两辈子,他也耳濡目染了一点。
恰逢红灯,车子停下。
周屿偏过头看她,笑着说:
“可惜啊,迟了点。这辈子我先追到你了——所以啊,这辈子就先让我包养你吧。“
正当老小子以为自己这次更胜一筹,心里正暗自得意的时候,林望舒却沉默了。
红绿灯的倒计时在车窗外跳动。
几秒后,她才开口,声音很轻:
“是啊,都怪我,来得太迟了。“
.....
.....
“圈圈,老弟!这里,这里啊!”
“看哪儿呢!我在这!”
“这里这里,快来快来!”
国庆第一天。
首都国际机场比往常任何一个清晨都要热闹。
人流如潮,行李箱滚轮声与航班广播此起彼伏,把假期特有的躁动一股脑儿推到所有人面前。
依旧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若见其人,那一人之声,足抵千军万马。
行走人潮之间如鸣金击鼓,立于航站之中便自成战场。
不必旗号,不需号令,只消一嗓,四下皆知——
王昱超,到了。
“你们怎么搞的啊!磨磨唧唧的,再晚五分钟行李都托运不了了!”
“路上堵了一点,耽误了点时间。”
周屿很自然的扯了个谎。
实际上,两人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停车场。
只是一直待在车上,亲得缠缠绵绵,谁也没急着下来。
今天,林望舒是要和大舅哥一起回临安的。
本来王昱超还叫叫嚷嚷着要一大早过来,大家一起去机场。
对于这种明显“多此一举”又很“无理”的提议,林望舒当然是直接冷漠拒绝。
托运行李办完,也没急着进安检,愣是在外头等到了航班登机时间。
好在公务舱有快速通道,问题倒不算大,只是时间卡得相当极限。
“那我先走了。”
“落地给我消息。”
“好。”
“到家也记得给我发消息。”
“当然。”
“去吧。”
“那你路上开车小心。”
周屿点了点头,轻轻抱了抱她。
前面,王昱超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催:“哎哎哎,走了走了!广播都第三遍了!”
“你们这天天见的,分开个几天怎么搞得生离死别一样?”
“过几天不就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大舅哥就硬生生顿住了。
因为林望舒忽然踮起脚尖,双手环住周屿的脖子,凑上来“mua”、“mua”一连亲了好几口。
这一通操作,直接给王昱超按了个静音键。
他愣了一秒,当即就别过了脸。
虽说早知道两人是情侣,但是当面撞见这种,还是头一回。
莫名有种看熟人亲嘴的尴尬感,和小时候咱们不小心撞见父母亲热时的那种尴尬简直不分伯仲!
尴尬得王昱超索性清了清嗓子:“我先过去了啊,你们……抓紧。”
——溜了溜了。
但无人理会他。
亲了小一会儿,林望舒松开手,退后半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屿:
“那我也进去了。”
“一路平安。”
周屿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
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几番回头,直到彻底消失在安检线后,他才收回目光。
然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
“圈圈,早上的报纸你看了吗?”
“老弟的采访,真他妈太帅了啊!”
“唯一我有点不满的是,老弟致谢怎么把我给漏了啊?”
“真是的!下次我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话说回来,报纸我买了好几份,你要不要,我给你一份——”
“这位先生,我们正在演示安全须知,麻烦您声音稍微小一点点哈。”
“哦哦,好的。不好意思啊!”
飞机上,所有乘客已经完成登机。
机舱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广播与引擎的低鸣。
机舱第一排,林望舒坐在靠窗的位置。
王昱超坐在她身边,依旧兴致勃勃,自顾自地滔滔不绝。
只是听到这位大傻子扬言要去“说道说道”她的大可爱,林望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却终究懒得接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忽然就低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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