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家居系统终于彻底崩溃。在全息投影熄灭前的幻觉里,我看见无数数据流化作青苔,顺着电路爬满整座老宅。电子管家最后一次发声时,声音竟变得苍老而温暖:"原来虚室生白,是要先清空所有的节能标准。"
清明那天,博物馆派人来取走芯片。他们走后,我在防潮箱的废墟里发现了一枚青铜印章,印面刻着"道法自然"四个字——正是祖父当年在竹编茶盘底部留下的暗记。
第四章 永恒当下
初夏的某个午后,我坐在修复好的竹编茶盘前抄写《道德经》。阳光穿过新换的低辐射玻璃,在宣纸上投下细密的竹影,那些纹路竟与茶盘上的篾痕完美重合。
手机突然震动,是海外研究所发来的邮件,说在青藏高原发现了古代冰川遗迹,冰层里封存着类似钧窑冰裂纹的图案。附件里的照片让我想起昨夜的梦:整座老宅化作巨大的竹编,无数数据流在篾环间流淌,最终汇入云端化作一只南迁的候鸟。
窗外的香樟沙沙作响,有片新叶飘落在宣纸上。我提起笔,在"上善若水"的注解旁边添上一行小字:"科技如水,载舟亦覆舟;传统似竹,弯而不折。"
地暖系统不知何时恢复了运行,温度计显示26度。阳光、竹影、墨香与电子钟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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