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形目光窥视的寒意,如同附骨之疽,驱之不散。
林羽隐匿在废墟角落,碑体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敢泄露丝毫气息。那种居高临下、如同观察蝼蚁般的冷漠注视,比直面永黯之种更让他感到心悸。对方隐藏在幕后,目的未知,实力深不可测,这让他恢复和离开的念头变得前所未有的迫切。
他将大部分意识沉入碑体核心,全力引导着那缓慢恢复的混沌星力,滋养着布满裂痕的“身体”。同时,分出一缕心神,探入古碑之钥内部的空间,聚焦在那块来自艾尔文金属书籍的碎片上。
碎片内侧的刻痕在神识的仔细探查下,逐渐清晰起来。
那确实是一幅简易的星图。并非描绘某一具体的星空,而是由十几个光点以及连接它们的一些虚线构成。这些光点的大小、亮度、以及彼此间的距离关系,都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星图旁边,是三个更加复杂玄奥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
林羽尝试解读。他对星辰之力的理解源自《星寂大道》,对星空的认知远超常人。他很快发现,这幅星图中的光点排列,隐隐符合某种宇宙尺度的空间拓扑结构,那几个符文,则像是定位和激活这种结构的“钥匙”。
“这似乎是一种……跨域传送的坐标图?或者,是某个隐藏在正常空间维度之下的‘安全路径’?”林羽推测。艾尔文身为“巡星者”,拥有在不同世界碎片间穿梭的能力,留下这种星图并不奇怪。
问题是,如何使用它?
这三个符文显然需要特定的能量或者法诀才能激发。艾尔文修炼的是光明与生命之力,与他的混沌星力属性相悖。强行催动,很可能适得其反,甚至引爆其中蕴含的能量。
“需要找到驱动它的方法,或者……找到与这星图对应的‘接收点’。”林羽将星图和符文的每一个细节牢牢记住,意识退出古碑之钥。
当务之急,依旧是恢复实力。没有足够的力量,即便找到了离开的方法,也可能在穿越过程中遇到未知风险而无力应对。
他不再满足于缓慢吸收周围平和的死气。效率太低,且能量品质不高。他将目光投向了古碑之钥空间内的那些“收藏品”。
“枯萎核心”蕴含的精纯黑暗死亡能量暂时不敢触碰;“地火炎晶”属性冲突;“引魂玉”和那些兽骨指骨层次不够……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块拳头大小的“空冥石”上。
空冥石蕴含着精纯的空间属性灵力,虽然不能直接提升修为,但或许能用来……修复和强化碑体与空间的联系,提升《星移影遁术》的效果,甚至……尝试接触更深层的空间规则?
想做就做。
他取出空冥石,握在碑体“掌心”。混沌星力缓缓包裹住石头,尝试引导其中的空间灵力。
起初,空间灵力与混沌星力泾渭分明,难以融合。林羽并不气馁,他回想起之前引动轮回意境“洗涤”死气能量的经验。空间规则,同样是构成世界的基础法则之一,能否用轮回意境对其进行“引导”或“同化”?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轮回意境,如同最细腻的溶剂,融入混沌星力之中,再缓缓接触空冥石。
奇迹发生了!
在轮回意境的调和下,那原本排斥的空间灵力,竟然不再抗拒,而是如同找到了某种“共鸣”,开始缓慢地、一丝丝地融入混沌星力之中!虽然过程依旧缓慢,但确确实实在进行!
融入了一丝空间灵力的混沌星力,性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变得更加“轻盈”,更加“通透”,流转之时,与周围空间的亲和度明显提升。林羽甚至感觉,碑体那沉重的滞涩感都减轻了一分。
有效!
他精神大振,开始全力引导空冥石中的空间灵力。同时,他也将这股融合了空间特性的新型混沌星力,优先用于修复碑体表面那些裂痕,尤其是与移动、空间相关的纹路。
时间在专注的修复与吸收中流逝。
空冥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其内部精纯的空间灵力被不断抽取、融合。碑体表面的裂痕,在蕴含空间灵力的混沌星力滋养下,修复速度明显加快,那些银灰色的纹路也变得更加清晰、复杂,隐隐与周围空间产生共鸣。
当最后一丝空间灵力被吸收殆尽,空冥石化为齑粉时,林羽的碑体已然焕然一新!
虽然实力距离巅峰时期还有不小差距,但碑体本体的损伤基本修复,表面的裂痕只剩下一些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痕。最重要的是,他对空间的感知和掌控,提升了一个台阶!
他心念微动,碑体无声无息地悬浮起来,动作流畅自然,再无之前的滞涩感。《星移影遁术》施展起来,速度更快,留下的残影更加凝实,甚至能进行小角度的、近乎瞬移般的短距离折跃!
“很好!单论对空间的适应和移动能力,恐怕已经不逊于一般的洞虚境初期了!”林羽心中满意。这为他应对可能的危险,增加了重要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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