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遇上邻居张婶挎着篮子路过。
张婶一眼瞧见苏晚,惊得差点把篮子掉了,眼睛瞪得溜圆,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不确定地开口:“哎呦喂!这是晚丫头?我滴个老天爷,我都不敢认了!这,这咋变得这么水灵了?怀孩子还有这好处呢?”
李素娟一听,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脸上却故作谦虚:“她张婶你可别夸了!就是最近吃得好睡得好,没咋下地,养白了点。”
“这哪是白了点啊!”张婶啧啧称奇,“这模样,这气色,跟换了个人似的!瞧瞧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衍之回来怕是都不敢认喽!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们顾家这是要交大运啊!”
又聊了几句,张婶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真是变了样了”。
类似的惊叹,最近时不时就会发生。
村里关于苏晚“越怀越好看”、“有福气”的传言也越来越盛,甚至隐隐有了些“旺夫相”的说法。
周氏听着这些议论,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越发笃定自己的判断。
苏晚则一如既往地平静,她知道这一切都得益于那神秘的空间泉水,心中唯有感激。
她更在意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和这个越来越温暖的家。
顾家小院的午后,常常响起顾红秀稚嫩而清脆的歌声。
小丫头没事就爱哼歌,有时是跟着村里大喇叭学的革命歌曲,有时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婉转小调。
她尤其喜欢在帮苏晚做事时哼歌。给苏晚端水时,陪着苏晚散步时,或者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苏晚做针线时,那轻轻的带着点跑调却无比真诚的哼唱,就像背景音一样萦绕在小院里。
苏晚最先注意到了小姑子的这个小爱好。
她发现红秀唱歌时,眼睛特别亮,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红秀,你哼的是什么歌呀?真好听。”一天,苏晚柔声问道。
顾红秀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小脸微红:“就是瞎哼的,学校文艺队排练,我趴在窗户外边听的。”
“你喜欢唱歌?”苏晚放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看着她。
顾红秀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更小了:“嗯!喜欢!我觉得唱歌的时候,心里可高兴了。”
但她随即又飞快地抬起头,急忙补充道,“不过我知道,唱歌不能当饭吃,没啥用。我以后还是得好好干活,挣工分。”
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带上了一丝属于这个年纪孩子不该有的早熟和认命。
苏晚看着心里微微发酸。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尤其是女孩子,梦想常常是奢侈的。
她拉过红秀的手,轻声说:“喜欢唱歌不是没用的事。唱歌能让人开心,能鼓舞人,就是很有用的事。你看文工团的阿姨们,不就是唱歌跳舞给战士们看吗?”
顾红秀的眼睛又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摇摇头:“那是文工团,是城里人,咱村里娃娃,哪能呢。”
苏晚没有再说更多空洞的鼓励,她只是摸了摸红秀的头,笑着说:“不管以后干啥,喜欢唱歌就唱着。大嫂爱听你唱歌,你唱歌的时候,宝宝在肚子里好像都特别安静,像是在听呢。”
这句话让顾红秀重新高兴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她在苏晚面前哼歌更自在了些,甚至还会悄悄问苏晚想听什么。
苏晚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她找了个机会,私下跟周氏和李素娟说了红秀喜欢唱歌的事。
李素娟不以为意:“丫头片子,瞎哼哼罢了,还能唱出个花来?”
周氏却沉吟了片刻。她想起自己早年在大户人家时,见过小姐们请师傅教习琴棋书画,虽然时代不同了,但有一技之长总不是坏事。
她看了看小孙女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开口道:“喜欢唱也不是啥坏事。等今年秋收后,公社汇演要是选人,让她去试试。能选上,见见世面也好;选不上,也让她死心,老老实实回来读书干活。”
这看似平淡的话,却给红秀那小小的梦想,留下了一丝缝隙和可能。
苏晚知道,这已经是这个环境下,奶奶能给出的最大支持了。
这日,村里来了位意外的客人,公社中心小学的音乐老师,姓吴,是一位四十多岁气质温和的女知青。
她是受张婶那些“顾家媳妇越变越好看”的传闻影响,心生好奇,又听说顾家小女儿唱歌不错,便借着下乡采风的机会过来看看。
吴老师先是礼貌地拜访了周氏和李素娟,夸赞了一下院子收拾得干净,然后目光便落在了正在灶膛边小声哼歌帮烧火的顾红秀身上。
“小姑娘,刚才是你在唱歌吗?”吴老师和蔼地问。
顾红秀吓了一跳,小脸涨得通红,躲到了李素娟身后。
李素娟忙道:“吴老师,孩子瞎哼哼,吵着您了。”
“没有没有,唱得很有味道。”吴老师笑着摆摆手,又看向闻声从屋里慢慢走出来的苏晚,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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