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那句“跟我回迪拜”,如同最终审判,在直升机余音未散的山谷间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王室威仪和一丝压抑的、属于母亲的专断。
莎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那双酷似母亲的湛蓝色眼眸中,原本的惊慌被一种强烈的抗拒与积压已久的委屈所取代。
“我不回去!”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带着哭腔。
“那里不是我的家!那里只是一个用黄金和规矩打造的牢笼!你只想把我当成巩固你权力的工具,就像……就像你当初想对景明做的那样!”
这话如同利刺,直指核心。女王的眉头在面纱下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冰。
“工具?”她的声音冷了几分,“莎玛,我给予你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地位和生活!是你,被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别有用心的人迷惑,抛弃了你的责任和血脉!”
“别有用心?”苏景明终于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打断了女王对莎玛的指责。
“陛下,尊重莎玛的选择,就这么困难吗?当初我离开,是因为我无法接受失去自我,成为依附于王室的影子。
莎玛离开,是因为她无法接受她的人生被当作政治筹码来安排。这无关迷惑,也非幻想,而是对最基本的人格独立和自由意志的追求。”
“自由?”女王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又可怜的词,她的目光扫过这简陋的吊脚楼,掠过周围原始的山林,语气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苏景明,你所谓的自由,就是带着我女儿,躲在这穷乡僻壤,过着朝不保夕、连安全都无法保障的生活?你看看这里!”
她微微抬手,指向周围,“这就是你给她的‘自由’和‘未来’?真是……感人至深。”
“母亲!”莎玛激动地喊道,“你没有权利评判我的生活!在这里,我至少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能决定自己想要什么!
而不是像在迪拜,连穿什么衣服、见什么人都要经过你的允许!我不是你王冠上的装饰品!”
“陛下。”徐一蔓清冷的声音也插了进来,她上前一步,与苏景明并肩而立,姿态从容而专业。
“莎玛公主已经是成年人,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居住地和生活方式。况且,苏先生在这里的事业正在稳步发展,‘洞神资本’与黔西北旅游项目的结合,前景广阔。
公主殿下在这里,并非您想象的那样……朝不保夕。”她的话,既是在陈述事实,也是在某种程度上,扞卫苏景明的选择和他们共同的事业。
女王的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了徐一蔓身上,那审视的眼神如同扫描仪,带着一丝了然与不易察觉的冷意。
“徐小姐。”她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以及你背后的徐家。你们的商业合作,是你们的事情。
但莎玛是我的女儿,是迪拜的王室成员,她的去向,关乎王室的尊严与稳定,不是简单的商业投资可以衡量的。”
场面陷入了僵持。一边是手握权柄、意志坚定的母亲,一边是追求自由、态度决绝的女儿,以及支持女儿、同样意志强大的苏景明和徐一蔓。
韩子墨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恨不得拿包瓜子出来嗑,他压低声音对旁边的李工说:“啧啧,看看,这才是顶级豪门恩怨现场版!比八点档狗血剧刺激多了!你说苏老大顶不顶得住?”
李工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低声道:“别……别瞎说!这……这气氛太吓人了……”
一直沉默看戏的露易丝,此时却忽然轻笑一声,吸引了部分目光。
她捋了捋有些散乱的栗色卷发,尽管衣衫褶皱,却努力挺直了脊背,用一种带着几分破罐破摔的、玩味的语气说道:“尊敬的陛下,请原谅我的冒昧。作为一个……
曾经也差点在资本游戏中迷失自我的过来人,我或许能理解一点点莎玛公主的感受。有时候,黄金打造的牢笼,比真正的监狱更让人窒息。毕竟,监狱不会让你误以为那是爱。”
她的话,像是一根柔软的刺,巧妙地扎在了女王那“为你好”的立场上。
女王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露易丝,没有回应,但那眼神中的寒意,让露易丝下意识地收敛了笑容,后退了半步。
气氛更加凝重。女王不再看其他人,她的目光重新锁定莎玛,语气放缓了一些,却带着更深沉的压力。
仿佛最后的耐心正在耗尽:“莎玛,我最后问你一次。跟我回去,你还是迪拜尊贵的公主,过往的一切,我可以不再追究。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如同阴云般笼罩下来。
莎玛紧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没有让它流下来。她看向苏景明,苏景明对她微微点头,那眼神平静而充满信任。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回答:
“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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