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下令切断两条高危感知链路,只保留一根主根维持最低限度监控。根系收缩的过程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东西在拽我的神经往外拉。最后一节断开时,我听见一声极轻的“咔”,仿佛某根看不见的线终于崩断。
视野恢复清明。
我还是蹲在校长室地板边,手还贴着瓷砖,冷得有些发麻。耳坠微微发烫,我轻轻碰了碰,像是在确认自己还在现实。
阿絮蜷缩回纸堆深处,身影比刚才更淡了些,但腹部的倒计时暂时稳定下来,停在**71:56:00**。
“那下面的东西……”他低声说,“也在看着我们。”
我没答。因为我刚发现一件事。
在我切断连接的瞬间,主根最后传回的画面里,有一片叶子扫过了地下空间的顶部结构。那里没有灯,也没有管道,只有一排垂直嵌入岩壁的金属框,整齐排列,像书架。
但每个框里,都躺着一个人。
他们闭着眼,身体僵直,穿着不同年代的校服。有的是现在的制式,有的却是二十年前的老款。他们的后颈都连着粗大的数据缆,另一端扎进墙体深处。
最关键的是——
其中一人,穿的是诡班二年级的深灰制服,袖口绣着编号07。
那是我的编号。
我盯着那画面残影,呼吸放得很轻。
不是所有沉睡者都是支架。有些人,是预留的。
时栖的向日葵还在动。尽管我切断了大部分连接,那根主根仍停留在地下三层边缘,根尖轻轻晃动,像是在试探什么。叶片上的蓝光未熄,反而越来越亮,映得整条裂缝泛出淡淡青色。
我抬起手,再次贴向地面。
这一次,我没有注入权限,也没有尝试同步。我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股微弱的震颤,一点一点爬上指尖。
根系没有撤回。
它在等下一步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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