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大厅里少了人,又多了人,气氛缓了几分。
季枫月倒没多想,快步拉着江柏易坐下,眉眼柔和下来,语气亲和:“好孩子,跟阿姨说说,你是哪家的?”
“江家。”
江柏易还没从季枫月刚才打人的狠劲里回神,眼神发直,喉结动了动,老老实实应声,声音都带着点发紧。
季枫月点点头,指尖轻轻拍了拍他手背,语气温和,“江家小子,瞧着踏实。”
“刚才吓着了吧,卿卿多亏你护着。”
江柏易讷讷摇头,心跳仍没平复。
“锦枝的孩子?”季枫月疑惑?试探性说了个名字,“寄舟?”
“那是家里伯母的名字。”
“寄舟是兄长的名字。”
江柏易回神,语速平稳作答,眉眼敛着拘谨,指尖轻轻攥着袖口。
季枫月拍着额头,恍然一笑,“我忘了,寄舟比阿生还大上几岁。”
“是。”江易颔首应着,态度恭谨,指尖仍微攥着袖口,没完全松劲。
江柏易平常浑不吝的,爱耍些性子,可碰上尊重的长辈却难得乖巧,规规矩矩不敢放肆。
尤其是刚才见识过季枫月打人的狠劲,更不敢造次,乖得像只收敛了利爪的猫。
坐姿板正,眼神放得规矩,问一句答一句,语气恭顺,半点不敢耍刚才的狠意,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看的人目瞪口呆,特别是那几个老爷子,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奇,没料到刚才混不吝的江家小子竟这般收敛。
沈明初靠近韶文姿,“韶姨。”
“怎么回事?”着急忙慌的催着她过来。
“赵羽生来了,现在都在茶室。”沈明初压低声音,将刚才的事一一说清。
韶文姿的脸色越听越差,眉峰紧蹙,“我当初没跟赵羽生说的太明白,就是怕他对这几个动手。”
沈明初担忧的看着茶室,“他们从小也是练过的,不至于太过分吧?也不至于打不过吧?”话出口,她自己都没底气,语气满是不确定。
如果没见过赵羽生当年救赵羽卿的模样,她也不至于太担心。
可……
“但愿吧。”韶文姿轻叹,眉尖拧着化不开的忧色。
想着,她看向正跟江易聊天的季月,疑惑蹙眉,“江易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也在京市。”
“他替又又出气。”
沈明初说完,韶文姿目光扫过大厅,沉声问,“又又呢?”
“在楼上呢,说是受了惊,喝了安神茶歇着了。”沈初明轻声应答,语气带着几分安抚。
韶文姿扫过几位神色各异的老爷子,眉峰紧蹙,脸色愈发沉冷“怕是难搞了。”
她是知道跟赵家协议的人之一,眼下这种情况,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赵羽生有分寸还好,要是没有分寸……
沈明初沉沉点头,眼底满是顾虑,轻轻叹了口气。
得到消息的几家夫人纷纷赶来,举止端庄却难掩急切,先跟老爷子们颔首打招呼,找人,语气里满是焦灼。
“阿余呢?”
“黎颐呢?
徐家倒是没来人,毕竟徐归远的父母很忙,再加上他自己媳妇都在这了。
“齐姨。”路余母亲。
“夏姨。”黎颐母亲。
“这件事……”
话没说完,茶室的门被推开,声响突兀,厅里众人瞬间噤声,目光齐刷刷投了过去。
赵羽生挽着大衣走出,袖口随意卷至小臂,神色冷沉。
江柏易见状赶紧上前,“怎么样?”
“打了一顿。”赵羽生语气淡得没起伏。
“就这样?”
“还没完。”他抬眼,眼底翻涌着危险的冷光,寒意渗人。
他可没说打一顿就能解决了。
但今天显然不能再过分。
几家老爷子坐立不安,频频探头,眼下赵羽生出来,目光仍直往茶室里瞟,满是焦灼。
沈明初按捺不住,快步朝茶室走去,急着看自家老公的情况。
几家夫人见状,也纷纷往茶室走,脚步急切。
“阿余?!”
“黎颐!”
……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响起,满是心疼与慌乱,在厅里蔓延开来。
老爷子们终于坐不住。
老爷子们终于坐不住,猛地起身,脸色沉凝,大步朝茶室走去,眼底满是急切与愠怒。
茶室里一片狼藉,几人瘫在地上,伤得最重的是路余和季皖,嘴角淌血,路余身上更是沾满了血渍,徐归远伤最轻,但身上其他地方也疼得直抽气。
几人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韶文姿赶紧将备好的药箱拿出,给他们上药。
“赵羽生,你过分了!”老爷子们看着地上躺倒一片的孩子,怒声呵斥,这些都是各家捧在手心的孩子。
赵羽生站得笔直,神色冷淡无波,“我可没绑着他们的手,他们完全可以还手。”
几家夫人听见动静,也纷纷围上来指责,语气尖锐满是怨怼。
赵羽生跟江柏易就这么笔直站着,神色冷沉,半点不慌,任凭众人声讨,分毫不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