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仓库的路上，遇到的工友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消息显然已经传开了。
"秦组长，听说你要高升了？"仓库的老王第一个凑上来，黝黑的脸上满是羡慕。
秦淮茹谦虚地笑笑："只是工作调动，还在工业系统。"
"那可不一般！"老王压低声音，"物资科啊，管着全市厂子的物资调配呢！"
下午，仓库组的工友们自发凑钱买了水果糖和瓜子，给秦淮茹办了个简单的欢送会。
组长代表大家送了个崭新的笔记本，扉页上签满了同事的名字。
"小秦啊，到了局里别忘了咱们这些老同事。"老李的话引来一片附和。
"怎么会呢。"秦淮茹真诚地说，"轧钢厂是我的娘家，永远记得大家的好。"
下班铃响，秦淮茹收拾好个人物品。走出厂门时，她回头望了望高耸的烟囱和熟悉的厂房。
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多，从普通保管员到副组长，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汗水与回忆。
路过供销社时，秦淮茹特意买了半斤水果糖和一块江米条，准备给孩子们一个小惊喜。
推开四合院的大门，院子里出奇地安静。往常这个时候，孩子们早该在院里玩耍打闹了。
"妈？棒梗？小当？"秦淮茹疑惑地喊道。
"在这儿呢！"贾张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掀开门帘，秦淮茹愣住了。
只见八仙桌上摆着难得一见的红烧肉、炒鸡蛋，还有一瓶橘子汽水。
棒梗和小当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肉碗，却不敢动筷子。
"这是..."
"庆祝你高升啊！"贾张氏从灶台边转过身，围裙上沾着油渍，"厂里工会来人了，把调令的事都告诉我们了。"
原来厂工会主任亲自来家访，还送了两张工业券作为奖励。
这在重视政治荣誉的六十年代，可是莫大的面子。
"妈妈好厉害！"小当仰着小脸，眼中满是崇拜。
秦淮茹摸摸女儿的头："是啊，不过咱们还住这儿，妈妈每天都会回来。"
棒梗迫不及待地问："那妈妈是不是更大的干部了？奶奶说了，要尊重干部。"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贾张氏给每人碗里夹了块肉："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正吃着饭，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大爷阎埠贵站在院门口，罕见地没有直接进来，而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老阎啊，进来坐！"贾张氏热情地招呼。
"不了不了，"三大爷摆摆手，脸上带着少见的客气，"听说淮茹同志要调市工业局了，特地来道个喜。"
秦淮茹连忙起身："三大爷太客气了，就是普通工作调动。"
"那可不普通。"三大爷搓着手，站在门口没挪步，"物资科啊，重要部门。"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以后院里有什么事，还得请淮茹同志多关照。"
送走三大爷，贾张氏撇撇嘴："这老阎，以前可没这么客气过。"
秦淮茹笑笑没说话。她知道，从今天起，邻居们对她的态度会有微妙的变化。不是直接求办事，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敬意和距离感。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院里邻居见到她都会主动打招呼，语气比往常热情许多。
二大妈送来自家腌的咸菜，前院李家媳妇主动帮她照看过几次槐花。但没人明目张胆地提要求，顶多含蓄地说句"以后有事就招呼"。
这种变化让秦淮茹既感慨又警醒。
她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绝不摆架子，见到年长的邻居照样主动问好，有空就帮院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周一清晨，秦淮茹穿上那件浅蓝色新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贾张氏特意早起煮了鸡蛋面："出门吃碗面，顺顺利利！"
"妈妈真好看！"小当围着秦淮茹转圈，小手摸着衬衫上精致的扣子。
棒梗则一脸骄傲："我妈妈是干部了！"
市工业局的灰色办公楼庄严肃穆。
门卫仔细检查了调令才放行。人事科的同志带她走完报到流程，最后送到物资科办公室。
"这是新来的秦淮茹同志，党校优秀学员，原轧钢厂来的。"人事干部向马科长介绍道。
马科长五十出头，头发花白，眼神锐利。他简单问了几个专业问题，秦淮茹对答如流。
"嗯，理论基础不错。"马科长点点头，"先去调配组熟悉工作吧。记住，物资调配关系到全市生产，一定要坚持原则。"
"是，我一定严格要求自己。"秦淮茹认真地回答。
她的办公桌在靠窗位置，桌上除了一部电话，就是一摞空白表格。同事老周负责带她熟悉业务。
"咱们这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老周推了推眼镜，"全市工厂的物资申请都从这儿过，批不批，批多少，都有讲究。"
秦淮茹若有所思："是不是得先了解各厂的实际生产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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