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都幽州的宫墙之上,琉璃瓦在春日暖阳下泛着温润的金光,紫宸殿内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肃穆。
十岁的监国太子范承燕身着明黄太子常服,端坐在御座左侧的小几之后,手里捧着一卷《资治通鉴》,眉宇间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御座右侧的凤椅上,皇后赵持盈一袭朱红凤袍,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垂着眼帘,指尖轻轻叩着膝头的绣帕,殿内的烛火映得她的侧脸柔和却不失威仪。
丞相兼户部尚书赵鼎立于殿中,手中捧着一本折子,正低声禀报着春耕的钱粮调度事宜。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有序的脚步声,一名内侍快步走入,躬身行礼:“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兵部侍郎兼驸马都尉陆登大人求见,说有边关急报。”
赵持盈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挥手道:“宣他进来。”
陆登一身绯色官袍,步履沉稳地迈入殿中,玄色玉带束腰,更显身姿挺拔。他走到殿心,对着御座方向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紫宸殿:“臣陆登,叩见皇后娘娘,叩见太子殿下!臣奉旨镇守北疆,今有捷报呈上——陛下亲率大军,已平定大金,克复上京,诛灭篡逆,如今正班师回朝,不日便抵达幽州!”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静了一瞬,随即掀起一阵低低的哗然。
范承燕猛地从几后站起身,手里的书卷险些掉落在地,一双明亮的眸子中满是激动:“陆侍郎,此言当真?父皇……父皇大胜归来了?”
赵持盈的指尖微微一颤,垂着的眼帘抬起,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与释然,却依旧维持着皇后的端庄:“陆爱卿,此话可属实?陛下一切安好?”
“千真万确!”陆登直起身,脸上满是振奋之色,“陛下龙体安康,此番平定大金,收服宗室,民心归附,上京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陛下命马统制先行赶回幽州,便是请娘娘与太子殿下,率满朝文武,筹备接驾大典,以迎天子还朝!”
赵鼎捋着胡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此乃天大的喜讯!陛下凯旋,北疆安定,下一步南下擒龙,这华夏大地终归一统。”
赵持盈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暖意:“马爱卿一路辛苦,先送下去歇息。赵相,即刻拟诏,传谕六部:其一,钦天监择取吉日,筹备接驾大典;其二,工部修整郊祀祭坛与入城御道,务必隆重规整;其三,户部调拨钱粮,犒劳回京将士;其四,礼部拟定仪轨,令满朝文武届时随驾出城迎銮。”
“臣遵旨!”赵鼎躬身领命,眉宇间满是意气风发。
范承燕望着赵持盈,小脸上满是郑重:“母后,儿臣也想随百官一同出城,迎接父皇归来。”
赵持盈看着他,眼中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好。吾儿乃监国太子,正该亲迎父皇,也好让天下人看看,我大夏的储君,已有了君王的气度。”
十余日后,幽州城南的郊野官道上,旌旗蔽日,甲胄如潮。
大夏的凯旋之师正沿着官道缓缓而行,玄甲铁骑在前开道,长枪如林,寒光凛冽;步兵方阵紧随其后,步伐整齐划一,踏起的尘土被春日的暖风吹散,却吹不散将士们眉宇间的昂扬意气。中军銮驾之前,范正鸿一身玄色龙袍,腰系玉带,面容温和却威仪自生。他抬手拦住大军,目光望向不远处那座巍峨的都城,眼底闪过一丝归乡的暖意。
“陛下,幽州城已在眼前。”闻焕章手持羽扇,催马上前,声音里带着笑意,“看那城头的旌旗,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怕是早已等急了。”
范正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幽州城头之上,朱红的宫墙巍峨耸立,一面明黄的“范”字大旗迎风招展,城楼下的御道两旁,早已挤满了前来迎驾的百姓。欢呼声隐隐传来,隔着数里地都能清晰听见。
“是啊,离家数月,也该回来了。”范正鸿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胯下战马的脖颈,“传令下去,大军放缓速度,莫要惊扰了百姓。”
幽州城南的十里长亭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晨光熹微之时,钦天监选定的吉时刚至,城外的官道两侧,便已跪满了前来迎驾的百姓。青石板铺就的御道被清扫得一尘不染,两侧悬挂着五彩的绸缎,旌旗招展,锣鼓喧天。满朝文武身着朝服,肃立在御道两侧,为首的正是垂帘听政多日的皇后赵持盈,以及一身明黄太子服的监国太子范承燕。赵鼎、陆登等文臣武将紧随其后,人人面带喜色,目光灼灼地望着官道尽头的方向。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一阵遮天蔽日的烟尘,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惊雷般滚过大地。紧接着,一面绣着金色“范”字的大旗,率先出现在视野之中,大旗之下,是黑压压的军队。那些将士们虽历经数月征战,却依旧军容严整,甲胄鲜明,手中的兵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透着一股百战之师的铁血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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