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的阴影并未完全消散,但它出现的频率在降低,强度也在减弱。
日子在琐碎的日常里沉淀下来,渐渐染上了宁静的底色。
Orm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转,虽然身形依旧清瘦,但脸颊上有了健康的血色,眼神也褪去了大半的阴郁和惊恐,多了些沉静的思考。
Orm开始尝试着重新掌控一些生活的节奏,比如早晨主动拉开厚重的窗帘,让阳光肆无忌惮地涌进来;比如在Ling准备早餐时,她会沉默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一会儿,然后笨拙地帮忙递个盘子或者拿个勺子。
然而,依赖早已根深蒂固,如同呼吸般自然。它不再仅仅源于恐惧,更源于一种习惯性的信任和舒适。
Orm习惯了沙发角落那个Ling常坐的位置散发的淡淡柑橘香气,习惯了每日下午三点药瓶打开的声响和她递糖时专注的眼神,习惯了晚上拥着那带着她体温的毛毯入睡。这份依赖像一张无形的网,温柔地将她包裹其中,提供着持续的安全感。
一个普通的傍晚,Ling的手机在客厅茶几上嗡嗡震动起来。她正在厨房里忙碌,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手机的震动。
Orm正窝在沙发里看书——一本她曾经最爱,却在抑郁深渊里尘封许久的哲学论着。手机的震动声钻入她的耳朵,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屏幕上跳动着来电显示的名字:[Judy]。
一种尖锐的恐慌毫无预兆地刺破了刚刚建立不久的宁静。心脏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凉的手攥紧。Judy……工作……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Ling接到电话后抱歉的目光,匆忙收拾东西离开的背影,空荡荡的公寓,以及随之而来的、漫长而冰冷的孤独……
她捏着书页的手指骤然收紧,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熟悉的自我厌弃感和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漫上来将她淹没——她又要成为被抛下的那个了吗?她的存在,终究是拖累了她的事业和生活吗?
Orm死死盯着那嗡嗡作响的屏幕,仿佛那是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书页在指间被攥得皱成一团。她想冲过去把手机按掉,或者大声喊Ling让她别接!可残存的理智死死拦住了她。不行,不能再像个疯子……
Orm痛苦地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再看那令人心悸的屏幕,试图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书页上那些熟悉的文字上。然而那些字迹如同扭曲的黑色蝌蚪,在她眼前疯狂跳动,一个也钻不进大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厨房的水声停了。Ling擦着手走出来,看到茶几上闪烁的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沙发上僵直着背脊、脸色苍白、死死盯着手中书页却眼神空洞的Orm。她没有立刻接电话,而是径直走到Orm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手机的震动还在持续,像一只锲而不舍的蜂。
Ling伸出手,没有去碰手机,而是轻轻覆盖在Orm紧握着书页、指节泛白的手背上。她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厨房里沾染的微微水汽。
“别怕,”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清晰地钻入Orm轰鸣的耳膜,“Judy姐你认识了那么久,她很少跟我在下班以后谈工作的你忘了?她带着我们去她家里吃火锅,吃烤肉你记得吗?我想,她也是一些有的没的想和我说。”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在Orm紧张得几乎要窒息的注视下,按下了接听键,并且直接打开了免提。
“喂,Judy,什么事?”Ling的声音平静如常,自从Orm生病后,和Judy这类人说话都温和礼貌。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Ling啊,没打扰你吧?Orm最近咋样了?怪想她的,Zac也说,好久没见了,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一面啊?你们俩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感觉我都要长毛了!”
免提模式下,对方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内容果然如Ling所说,是纯粹的日常通话,没有任何催促她离开或不耐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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