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西郊88军临时指挥部内，煤油灯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空气中的火药味似乎比白日更浓了几分。沈月递来的紧急电文还摊在桌面上，“华北三师团南下”“关东军边境集结”“第二联合舰队驰援”这几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指挥部里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何志远手指按在电文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抬眼看向沙盘，长江口的航线、京沪铁路的脉络、苏皖边境的山地，还有东北边境的广袤平原，此刻都被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覆盖——那是日军的兵锋所向。
“军座，华北的第20师团、108师团、109师团都是日军甲等师团，满编状态下每个师团兵力超过2.2万人，配备坦克36辆、山炮24门、野炮12门，三个师团加起来足足六万多人，再加上配属的独立混成旅团，总兵力恐怕接近八万！”周卫国拿着比例尺在沙盘上丈量着，语气凝重，“他们从华北出发，沿津浦线南下，预计十天后就能抵达徐州，再经京沪铁路驰援上海，到时候我们南线的压力会陡增！”
赵建明副军长眉头拧成了疙瘩：“更要命的是关东军，他们在边境集结了两个装甲师团和三个步兵师团，虽然暂时没动，但这明显是牵制我们，让我们不敢抽调北线兵力支援上海。一旦关东军真的南下，我们腹背受敌，处境就更难了！”
“还有海上的第二支联合舰队，四艘航母、五艘战列舰，这规模比第一支还要庞大。”高志航看着沙盘上的海域标记，“他们一周后抵达，到时候舰载机数量至少在300架以上，就算我们有200架战机，制空权的争夺也会异常惨烈。”
指挥部里一片沉寂，参谋们低着头，脸上满是忧虑。六万多华北日军、近百艘舰艇的联合舰队、虎视眈眈的关东军，这样的三面夹击，别说装备差距尚存的中国军队，就算是换做任何一支强军，也得掂量掂量。
克莱曼少校站在一旁，看着沙盘上的局势，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何将军，三面受敌是兵家大忌。以88军现在的兵力，想要同时守住海上、南线和北线，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许我们可以向南京方面请求援军？”
“援军？”李振邦副军长苦笑着摇头，“南京周围的部队都在防备日军西进，能调动的兵力早就派到上海来了。现在全国战场都吃紧，哪里还有多余的援军给我们？”
何志远沉默了片刻，手指缓缓从沙盘上划过，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求援不如求己。日军想三面夹击，那我们就针锋相对，构建三道防线，分而治之！”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现在不是悲观的时候，越是危急关头，我们越要冷静。我已经有了初步的部署，大家听我安排。”
众人立刻挺直了腰板，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何志远身上。
“首先是海上防线，也就是长江口至吴淞口一线。”何志远指向沙盘上的海域，“周卫国参谋长，你继续负责统筹反潜和海防部署。把新兑换的德制S级水雷再布设两层，重点封锁长江口主航道；鱼雷艇中队分成两个小队，24小时轮班巡逻，配合侦察机中队，形成海空协同反潜网；岸防炮旅把88mm高平两用炮和150mm榴弹炮集中部署，重点打击日军舰艇，尤其是战列舰和航母。”
“是！”周卫国立正应道。
“其次是南线防线，应对华北南下日军。”何志远的手指移到京沪铁路沿线，“李振邦副军长，你率领第1德械师、装甲旅和重炮旅一部，进驻昆山、苏州一线，构筑防御工事。装甲旅的坦克要隐蔽部署在铁路两侧的丘陵地带，利用地形优势伏击日军装甲部队；重炮旅的150mm榴弹炮和Pak40反坦克炮构筑火力点，形成交叉火力；第1德械师负责坚守阵地，层层阻击，拖延日军推进速度，争取时间。”
李振邦用力点头：“请军座放心！我一定守住南线，绝不让日军轻易靠近上海！”
“北线防线，防备关东军异动。”何志远看向苏皖北部边境，“赵建明副军长，你率领第2德械师、防空旅一部和新组建的工兵加强营，进驻蚌埠、宿州一线。重点加固防御工事，利用淮河天险和山地地形，构建纵深防线；工兵加强营负责挖掘反坦克壕、布设地雷阵；防空旅的高射炮部署在交通要道和工事上方，防备关东军的空中打击。”
“明白！北线交给我，关东军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赵建明语气坚定。
“高志航旅长，你的航空大队分成三个中队。”何志远继续部署，“第一中队负责支援海上防线，拦截日军舰载机；第二中队支援南线，打击日军地面部队和运输线；第三中队作为预备队，驻扎在西郊机场，随时支援南北两线和海上作战。”
“是！保证完成任务！”高志航大声应道。
“徐明的特种兵大队，继续深入敌后。”何志远补充道，“重点破坏日军的铁路运输线、桥梁和物资仓库，延缓华北日军南下的速度。我会让侦察营配合你们，提供精准情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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