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程墨的回答简短。
“有什么头绪吗？也许我可以帮忙。”陈男看向他，眼神诚恳。
程墨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近乎无奈的弧度：“应该没有人有办法了。他可能……已经死了。”他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更显压抑。
陈男同样对身旁的这个男人充满疑问。为什么程墨可以如此游离在局里的大多数规则之外？当他最初从叶霖那里听说程墨只是一个“编外人员”时，陈男感到难以置信。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着太多的迷雾，其存在本身，似乎就是一种异常。
两人此时已走到餐厅门口，食物的香气和隐约的嘈杂声扑面而来，暂时冲散了走廊里那凝重的气氛。
两人走进餐厅。这里与寻常单位的食堂区别很大，装潢简约又不失美观，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特有的混合香气。
正值饭点，有不少其他组的干员也在用餐，交谈声和餐具碰撞声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他们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各自去打了一份简单的午餐。
“你刚才说，你觉得你哥哥可能已经死了，”陈男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语气平稳，听不出是安慰还是单纯的确认，“你不是没有找到他吗？”
程墨夹起一块土豆，却没有立刻送入口中。“一些零碎的线索，都指向不太好的结果。”
他避开了红海之碑的具体细节，那不是能随意分享的信息。
陈男点了点头，没有追问细节。
他理解那种由无数细微迹象堆砌出的、令人窒息的预感。
“我当年也差不多是那种感觉。在找到确凿证据之前，心里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他顿了顿，看向程墨，“但只要你还没亲眼见到，没亲手触碰到那个最终的结果，就总会有个声音在脑子里说，‘万一呢’。”
这个“万一”，正是支撑着无数像他们这样的人，在绝望中继续前行的微弱火苗。
“你呢？”程墨将那块已经微凉的土豆送进嘴里，咀嚼着，也咀嚼着陈男的话，然后反问，“之后……就一直在局里这样训练，出任务？”
“嗯。”陈男应了一声，也低头吃了几口饭，“总得做点什么。外面……已经没什么值得牵挂的了。在这里，至少能感觉到自己还有点用，能阻止一些其他的悲剧发生。”他的话语朴实，却透着一股将自身价值完全寄托于职责的孤绝。他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件武器，一件工具，用不断的训练和任务来填充失去挚爱后那巨大而空洞的人生。
“我是罪人，至少还有赎罪的机会，我不奢求什么了，他们甚至还继续给我发工资。”陈男苦笑。
“叶霖说，你只是编外人员？”陈男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并不是试探，更像是纯粹的好奇，“这很少见。”
“情况比较特殊。”程墨给出了一个模糊但算是默认的回答，“我和局里的合作方式，不太一样。
陈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深究。异常调查局本身就是一个处理各种“特殊”和“异常”的地方，程墨的存在方式或许也是其中一种。他换了个话题：“向组长和叶霖……他们很强。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再怎么练，也追不上那种……非人的层次。”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并无嫉妒，只有清晰的自我认知。
“但他们也需要可靠的队友。”程墨说道，“不是所有情况都能靠蛮力解决。”他想起了之前任务中陈男精准的策应和关键时刻的冷静判断。
陈男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接受了这份算不上安慰的肯定。“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了。”
午餐在一种奇特的氛围中继续进行。两人不算熟络，交谈也断断续续，却因为分享了某些沉重的话题和类似的寻找亲人的经历，而建立起一种微妙的、基于理解的联系。他们都行走在各自执念的阴影下，一个将悲伤化为苦修，一个在迷雾中追寻答案。
吃完最后一口饭菜，陈男放下筷子，看着程墨：“如果你哥哥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找东西，分析线索，有时候多个人，多双眼睛。”
程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谢谢。”
他知道陈男帮不上实质性的忙，程诺卷入的事情远非一个普通干员能够触及。但这份出于同僚，或者说，出于某种同病相怜之情的善意，他接收到了。
程墨端起餐盘起身，准备找个回收处。
“不用，有机器人会来收的。”陈男阻止道，显然他似乎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程墨动作一顿，重新坐稳。
几乎是同时，一个造型简洁履带式机器人滑行到桌边，机械臂精准地收起两人面前的空餐盘和餐具，纳入腹部的收纳箱，然后悄无声息地转向下一张桌子。
饭后看着陈男又是一副准备锻炼的样子，程墨就简单作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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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入调查局数据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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