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一辆低调的马车驶出了京城北门。
没有十里长亭的相送，只有秋风萧瑟。
马车内，林姝看着渐渐远去的京城城墙，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一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舍不得？”萧澈问。
“有点。”林姝叹了口气，“毕竟这里有外祖父，有舅舅，还有……好多钱。”
萧澈：“……”
最后那三个字才是重点吧？
“放心，钱都带着呢。”萧澈无奈地指了指后面的几辆马车，“足够你把北境买下来了。”
林姝瞬间多云转晴：“嘿嘿，还是夫君懂我。”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萧澈沉声问道。
“回主子，前面有人拦路。”车夫的声音有些颤抖。
萧澈掀开车帘，只见官道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
她戴着面纱，身姿曼妙，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在秋风中显得格外遗世独立。
长乐公主。
萧澈的手按在了剑柄上，浑身紧绷。
林姝也探出头来，看着那个女人，眼神微冷。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萧澈冷冷问道。
“送行。”长乐的声音依旧慵懒，透着一股漫不经心，“顺便，送一件礼物给县主。”
她手腕一抖，一道黑影向马车飞来。
萧澈伸手接住，是一个锦囊。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长乐轻笑。
林姝接过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纸上画着一幅地图，标注着北境的一处绝地——黑水城。
而在地图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想要答案，就来这里，代价是……你的一切。】
“黑水城？”萧澈皱眉，“那是三百年前就消失在沙漠里的古城，传说是一座死城。”
“是不是死城，去了才知道。”长乐的声音远远传来，“祝二位，旅途愉快。”
说完，她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风沙之中。
林姝握紧了手中的地图，指尖微微发白。
“代价是……我的一切吗？”她喃喃自语。
“别听她胡说八道。”萧澈拿过地图，随手扔在一边，“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替你付。”
“萧澈。”林姝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付出一切，你……”
“没有如果。”萧澈打断她，眼神坚定如铁，“除非我死。”
……
越往北走，风里的沙砾感越重，刮在脸上像细密的刀口。
离开京城已经十日。
原本繁华的官道逐渐被荒草吞没，路边的驿站也从朱红漆柱变成了摇摇欲坠的土坯房。
这里是幽州地界，大周与北狄的缓冲区，也是法度崩坏的边缘。
“冷吗？”萧澈将手中的暖手炉塞进林姝怀里，顺手替她拢了拢狐裘领口。
“还好，就是觉得这地方……”林姝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眉头微蹙，“太安静了。”
这一路走来，越靠近北境，人烟越稀少。
按理说，幽州虽是边陲，但互市贸易频繁，不该如此死寂。
“前面是断龙脊。”萧澈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目光透过车帘缝隙，仿佛穿透了十年的光阴，“过了这道山梁，就是真正的北境，当年我带兵驻扎时，这里还有个千人小镇，叫黄沙镇。”
马车翻过山梁，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沉默。
没有千人小镇。
只有一片残垣断壁，和漫天飞舞的黄沙。
枯死的胡杨树像鬼怪的爪牙伸向天空，几只秃鹫盘旋在半空，发出嘶哑的鸣叫。
“停车。”萧澈冷喝一声。
车夫勒住缰绳，马匹不安地喷着响鼻，蹄子在地上刨出浅坑。
“这地方不对劲。”林姝的手指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黑色金属牌。
那块刻着莫比乌斯环的牌子，此刻正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兴奋。
【叮！检测到高浓度数据乱流。】
【警告：前方区域逻辑崩坏，请玩家谨慎行事。】
脑海中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不是长乐那个疯女人的声音，而是最初那个冰冷的机械音。
林姝瞳孔微缩。逻辑崩坏？
“那是……”她指着废墟中央。
在一片坍塌的土墙下，竟然还立着一家客栈。
旗幡破破烂烂，上面勉强能辨认出一个“酒”字。
客栈门口，坐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正低着头，动作僵硬地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
“去看看。”萧澈按住腰间的剑柄，率先跳下马车，转身将林姝扶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客栈。
随着距离拉近，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
那几个坐在门口的人，虽然穿着大周百姓的衣服，但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像是死了很久，却又还没腐烂。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姝抬头，只见客栈二楼的栏杆上，趴着一个掌柜模样的干瘦老头。
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但那双眼睛里，却是一片死灰没有半点活人的光彩。
“路过，讨碗水喝。”萧澈不动声色地挡在林姝身前。
“水有，肉也有。”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就是不知道客官付不付得起账。”
“你要多少银子？”
“不要银子。”老头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萧澈，又指了指林姝，“要命，一碗水，一条命。”
话音未落，门口那几个原本低头进食的人突然抬起头来。
林姝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手里抓着的，根本不是食物，而是半截腐烂的手臂！
“吼——”
几声非人的嘶吼响起，那几人猛地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完全违背了人体关节的运动规律。
“找死！”
萧澈冷哼一声，沧浪剑出鞘。
寒光如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
“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怪人”瞬间身首异处。
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落在地上竟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然而，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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