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出纳领了稿酬。陈远平又和马主编寒暄了两句才离开报社。
路过门房的时候,他想再次和大爷道声谢,可人没在,值班的是另外一名保安。他终于知道了这位看门的大爷姓张,名叫张克文,曾经是团里的高级干部。
刚上三环路,起风了!
逆风骑车到了协和医学院,陈远平在马路边的投币电话厅给张海蓬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左右,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家伙出现了。
“等你一天了,怎么才过来!”张海蓬今天穿的特别精神,看样子是要到高档场所消费的架势。
“真要请我吃全聚德?”
张海蓬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想吃烤鸭,中午吃过了,弄碗卤煮就行。赶紧找地方,吹死了。”
听到陈远平的话,张海蓬顿时喜上眉梢,终于不用被这个家伙宰一刀,心中那个舒坦啊!
“喝点吗?”
“那还用说。”
俩人又在大风里走了十分钟,进了一家小店。张海蓬点了两份卤煮,两个凉菜,大方的加了一盘爆肚。
张海蓬给俩人倒上酒。
“脑子真没事了?”
“你脑子才有事呢。”陈远平把自己的鸭舌帽扶正。
“你去哪了?给你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
“去青年报了,见了马卫都主编。”
张海蓬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远平,声音颤抖的说道:“真的假的?”
陈远平把一颗花生米放丢进嘴里,认真的眨着眼睛。装腔拿调的说道:“这算个事吗?中午就是他请的客。”
“你去青年报干什么?”张海蓬追问道。
“去报社当然是投稿了,马主编说我是当代的鲁迅。”
张海蓬不屑的“去”了一声。
卤煮恰好上桌,陈远平大口的扒拉了半碗,中午的饭他没怎么吃,装斯文很累。迎风骑车耗费体力。现在他确实有点饿了,他存的另一个心思是垫吧点,怎么得把眼前这家伙喝趴下了。
陈远平一抬头,张海蓬的碗已经见底了。艹,这孙子难道中午没吃饭?还是存了同样的心思。
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的奸笑起来。“喝酒!”
干掉二两白酒后,两人又干了一杯。再次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奸笑起来,同时开口:“慢点喝”。
陈远平一筷子夹了大半盘冒着热气的爆肚,放到自己的碗中,倒了半碗的麻酱。张海蓬也不客气,把剩下的麻酱倒在盘儿里,直接搂到了自己面前。
“你真投稿了?”
“明天就能见报。”陈远平大口嚼着爽脆的肚丝,浑身暖洋洋。“你也想写作?”
“嗯,我想写小说,就是没时间。”
“这样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在这方面,我毕竟比你有经验,算是你的前辈。”
张海蓬不屑的笑了一声,“我要写的是小说。”
“我知道,小说我也写,马编辑也看过了,说我比王朔更有天赋。”
“吹牛!”
“爱信不信!”
陈远平招呼老板再上一份爆肚。
张海蓬望着窗外,路灯已经点亮,风中凌乱的行人艰难的前行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实在看不明白对面这个年轻人,这家伙太古怪,好像还有点厉害的样子。
“能把你的小说给我看看吗?”
“等发行以后吧,我现在还没写完。”
“小说叫什么名字”
“《万物生》,后来觉得这个名字太装×,现在改成《香江清秋风瑟瑟》了,更加老少咸宜。”
张海蓬额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正在构思一篇描写医学院学生成长经历的小说,名字就叫《万物生长竞天长》。
“《万物生》确实有点拗口啊,喝酒,喝酒。陈远平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有女朋友吗?”陈远平看着窘迫的张海蓬问道,他不打算再调笑这个医学院的高材生。
“没有,怎么了?”
“我给你介绍一个,和你同行,叫余婷!人挺不错的,个子也高,长得的也漂亮。”
“余婷,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陈远平说着掏出一张纸递给张海蓬,“这是姑娘的联系方式,你直接打电话约就行,你的情况我和姑娘介绍过,应该不会拒绝。”
“我的情况你怎么知道?”张海蓬瞪大了眼睛问道。
“想象的,现在的人都大同小异,出入不大。如果感觉哪不对,你和姑娘直接修正。”
“哦!这也行?”
“有什么不行。”陈远平肯定的回答道:“帮你解决了下半身的问题,你也得帮我个忙吧!我觉得你也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什么事?你说”张海蓬并没有听出陈远平话中的猫腻。
“昨天让你打听函授的事你得上心,最好是京大,实在不行人大也行。”
“就这事,太小意思了,京大我有人!”张海蓬拍着胸脯说道。
“真的假的,我总觉你这个人不真诚。”
张海蓬:“...”为什么又被这个家伙儿搞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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