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内粉组的工钱发完了。
最后是小工组，由罗亮负责核对。
小工们年纪普遍偏小，或者年纪大但技术单一，干的都是最累最杂的活：和灰、搬料、清理垃圾、打下手。工价也最低，15元/天。他们的账目相对简单，但人数不少，琐碎。
“第一个，罗亮自己。**”罗明念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罗亮，小工。12月24日至1月25日，出勤32天，工价15元/天。预支款：1月20日预支100元（买烟？）。”罗明念到最后，瞪了弟弟一眼。
罗亮嬉皮笑脸：“嘿嘿，哥，那不是天冷嘛……对，没错！25天，15块。”
算盘响：“应发：15 *32=480元。扣除： 100元。实发：380元。”
罗明数出三张100元（300元），一张五十，三张10元（20元），共380元，递给罗亮：“拿着！再乱花钱，看我不告诉爸！”
“谢谢哥！”罗亮接过钱，毫不在意地揣进兜里，继续维持秩序，“下一个，狗蛋！”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瘦瘦小小、满脸稚气的男孩怯生生地走上前，衣服明显大了一号，袖口和裤腿都卷着。他是跟着同村人出来干活的，叫李狗蛋。
“李狗蛋，小工。12月26日至1月25日，共29天。工价15元/天。无预支。对不？”罗亮念着分账。
狗蛋用力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对…对…罗工。”
罗明在总账上看到备注：年龄小，干活勤快，但力气不足。他心中了然。
算盘响：“应发：29 * 15 =435元。实发：435元。”
罗明数出四张100元（400元），三张10元（30元），一张5元（5元），共435元。他想了想，又抽出一张崭新的10元票子，放在上面，推到狗蛋面前：“拿着，狗蛋。干得不错，明年还来！这10块钱，是哥给你的压岁钱，买点好吃的！”
狗蛋看着那叠钱，尤其是最上面那张崭新的10元票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靠自己双手挣到这么多钱！他颤抖着手接过钱，紧紧攥住，对着罗明深深鞠了一躬，带着哭腔：“谢…谢谢罗总！谢谢明哥！我…我一定好好干！”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洗得发灰的手帕把钱包好，宝贝似的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这一幕，让周围不少汉子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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