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感觉整块头皮都要被掀开,痛得眼前发黑。
独眼龙土匪腹部再遭重创,但他顾不了这些,对方的头发在手,他用力撕扯着,准备把对方拉到自己身边,用右手撕碎对方。
二舅知道自己必须舍弃自己的头发,不然命不保已,剑尖如毒蛇吐信般向上疾挑,剑锋精准地刺穿独眼的左腕。
剧痛让独眼龙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揪着头发的手,指间还攥着满满一撮带着血沫的黑发。
这争斗只在一刹那,刘小二哥刘西本来看得热闹,眼看父亲有危险,一剑刺向独眼龙的后背,独眼龙低头看着身上多出来的长剑,瞪圆双眼,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可能在说:“这些肥羊,居然偷袭……”
独眼龙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心口的血洞和腹部的重击让他再也无法站稳。
他死死盯着对手,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二舅踉跄后退一步,额角鲜血顺着鬓角滑落,与散乱的发丝黏在一起。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瘦高个,手上还紧紧握着的那撮断发,他狠狠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这土匪临死前的反扑,其凶悍与决绝,给他上了生动而残酷的一课。
刘西先狠狠踢了独眼龙一脚,看他毫无动静,才小心的去拿父亲那撮头发。
他死死盯着这撮沾着血丝的断发,抬眼望去,父亲额上皮开肉绽,鲜血正不断渗出。
那刺目的红让他心头一紧,仿佛那撕扯的剧痛也传到了自己身上。
“这些土匪……怎会如此狠毒!”他声音发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方才看几人的生死搏杀时绷紧的神经此刻骤然松弛,后怕如潮水般涌来。
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带着哭腔喃喃道:
“娘……这江湖太可怕了……我想回家……”
这边,还一个光头土匪最为机灵,他见势不妙,竟一脚踢翻燃烧的柴火,准备趁黑逃跑,这是自己的山寨,只要远离这里,自己就能活命。
火光和混乱确实挡住了他正前方的大舅,然而他后方却冒出一把大刀,本来准备砍向后颈的刀偏离的方向,砍在了左臂上,因为用力过猛,刀卡住了,刘小大哥刘东只能弃刀狼狈后退,光头强吃痛,不过也没想找回场子,只想没命的逃跑……
可是,大舅已经如鬼魅般挡在他身后,手中的长剑闪闪发光,对着他的右腿狠狠的砍下去,光头强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背后的大刀也哐当落地,他狂怒的暴呵:“找死!天堂有路你不走!”
抓起地上的大刀,站起身,举刀向空手的刘东砍去。
刘东本来在后退,听到响声停下来,这一看,吓得魂飞魄散,面前这光头满脸横肉、手持滴血大刀,向自己跑来。而自己手无寸铁,脑子里一片空白。
“快跑呀!”一声暴呵提醒他,他转身就跑,跑向寨门那边,那边有姝儿他们。肯定能帮到自己。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不熟悉路,有好几次他差点摔倒,身后,光头强虽然腿部受伤,但竟异常凶悍,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紧追不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染血的大刀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越来越近!
“小兔崽子……站住!老子剁了你!”
而在这两人之后,大舅目眦欲裂,一边狂奔一边嘶吼:“东儿!往右边,躲在那柴垛后!”
他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恨不得立刻飞身过去,奈何距离稍远,眼看那大胡子扬起刀。
说时迟那时快,刘东已连滚带爬地冲到柴垛旁。
眼看光头强的刀锋几乎要触及后背,他求生本能爆发,右手猛地抓住一根支出来的粗木棍,然后用尽全力向后一拉!
“哗啦啦——!”
高高的柴火瞬间崩塌,码好的柴火倾泻而下,正好倒在光头强追面前。光头强追得太猛,收势不及,伤腿被柴火一绊,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嘭”地一声栽倒在地,那柄大刀也脱手飞出,“哐当”一声落在几步之外。
刘东没有站在原地,而是快步去捡自己的刀,没有武器,太可怕了。
就在光头强挣扎着想要爬起的瞬间,大舅终于赶到!
他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长剑,精准地刺向光头强后心!
“噗嗤!”
剑刃透体而过。
大舅这一剑含怒而发,用力极猛,剑尖从光头强前胸透出后竟余势未消,带着他的身体被惯性向前推去——
“啪!”
大舅收势不住,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光头强尚在抽搐的背上,脸颊重重撞上那满是血腥味的粗布衣裳。
光头强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再被他这一压,那更是毫无生机,不过,临死前无意识的痉挛透过胸膛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热触感。
"呃......"
身下躯体发出最后一声模糊的呜咽,紧挨着的大舅听得一清二楚,他
浑身一僵,方才追杀时的狠厉瞬间消散,只剩下与将死之人亲密接触的恐惧。
他死死闭着眼不敢低头,只觉得身下的抽搐越来越微弱,而自己的心跳却砰砰直响!
他想要离开这恐怖地方,可全身却软得不听使唤,只能无奈的趴着。
那双刚刚还握着利剑的手,此刻正按在逐渐冰冷的尸体上,不住的颤抖着,他怕得要死,想快点起身,奈何自家儿子好似吓傻了,手握大刀,呆立在原地,好似在看自己笑话!
"臭、臭小子......" 他的声音发颤,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还不来拉我一把!"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刘东连忙放下手中的刀,快步跑到父亲身边,伸出一只手去拉父亲,可父亲好似重有千斤,他只能双手使力,终于把大舅拉了起来。
好不容易起来的大舅,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那一下撞得不轻,嘴唇都被牙齿磕破了。
“爹,你没事吧?”刘东吓了一跳,父亲受伤了?
大舅低头看了看已经断气的光头强,又抬眼望向惊魂未定的儿子,略显狼狈的说:“没事了,快去看看那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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