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铁锈的腥气从指缝钻出来——那把从老营地带出来的斧头,刃口卷得像朵被踩烂的花,此刻正硌在她后腰,与背包里半瓶晃荡的矿泉水撞出细碎的声响。秋日森林的雾浓得化不开,感染者的嘶吼像浸了水的棉絮,闷在耳边挥之不去。
“砰!”
浓雾里突然炸出枪响,子弹擦着刘静的耳畔钉进树干,带出的木屑溅在她脸上。她猛地矮身,看见雾气中站着个铁塔似的身影,战术背心里塞着满配M416,枪管还滴着特殊感染体的绿粘液,正用残肢(左右臂都只剩半截)夹着枪托,另一截残肢攥着枚 grenade 保险栓。
“往哪跑?”男人的声音裹着寒气,“营地坐标报出来,不然这玩意儿炸了你和感染者作伴。”
刘静攥紧斧头,指节发白:“我没有营地。”
“巧了,”男人突然笑了,残肢往身后一扬,“我叫谢洛科夫,刚端了个感染者窝点,带了二十发高爆弹。你要是建营地,巡逻防御我包了。”他脚下的感染者尸体还在抽搐,脖颈处的伤口齐整得像用尺子量过。
刘静还没反应,左侧的灌木丛又“哗啦”作响。一个胖硕的身影扛着半扇野猪冲出来,帆布背包的拉链崩开,钢筋水泥块滚了一地,砸在石头上噼啪响。“谢洛科夫你个疯子!放着安全区不待,非要来这破林子!”男人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见刘静时眼睛一亮,“哟,还有个活人!我叫白猿李,会盖工事种庄稼,你这要是建营地,物资管够!”他说着往地上扔了袋压缩饼干,包装上还印着快乐101的标志。
雾气更浓了,刘静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身后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低鸣,她转身时,看见个银灰色的机器人半跪在地,指尖弹出的激光束正扫描她脚下的土地,胸口的屏幕跳着一行行数据。
“检测到未注册营地信号源。”机械音毫无波澜,“我是利维坦,明日科技会量产型机器人,携有三级能源核心及炮台图纸。”它突然抬头,镜头对准刘静脖子上的项链,“该吊坠与数据库中‘灯塔计划’密钥特征匹配度98%。”
刘静下意识摸向项链,那是母亲留的黑曜石吊坠,边缘刻着奇怪的纹路。谢洛科夫的残肢顿了顿,高爆弹的保险栓在他掌心转了半圈:“你妈没告诉你,这玩意儿能启动防御网?”
白猿李已经蹲下来扒拉刘静的背包,从里面翻出半瓶水时啧了一声:“就这点东西?等着。”他从自己包里掏出个金属壶,拧开时热气直冒,“刚煮的肉汤,加了抗感染药剂。”
刘静的手指触到温热的壶身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密集的嘶吼。谢洛科夫猛地抬头,残肢将步枪举平:“来了群速感染者,大概十五只。”他看了眼刘静,“躲到树后,别出来。”
利维坦的屏幕突然亮起红光:“建议启动临时防御。”它的机械臂往地上一按,三枚地雷瞬间弹出,在刘静周围形成个三角区,“范围五米,触爆延迟0.3秒。”
白猿李已经把野猪扛到树上,正用钢筋快速搭建简易掩体,金属碰撞声里,他喊:“利维坦,能源分给我一半,我加固下这棵树!”
第一只感染者冲破雾霭时,谢洛科夫的枪响了。刘静缩在树后,透过树干的缝隙看见他的残肢异常灵活,换弹夹的速度比常人用双手还快,每发子弹都精准打在感染者的头颅中央。绿粘液溅在他的战术背心上,像开了簇簇诡异的花。
“左边漏了两只!”白猿李的吼声刚落,利维坦已经射出两道激光,瞬间将感染者烧成灰烬。它胸口的屏幕转向刘静:“吊坠能量储备不足,需注入生物电流激活。”
刘静愣住时,谢洛科夫已经踹开一只扑来的感染者,残肢沾着粘液伸到她面前:“按它说的做,不然咱们都得喂感染者。”他的掌心很热,刘静的指尖贴上时,黑曜石吊坠突然发烫,纹路里渗出淡蓝色的光。
利维坦的镜头亮得刺眼:“防御网启动!范围扩展至五十米!”
蓝光以刘静为中心炸开时,谢洛科夫正被三只感染者围在中间。光网掠过他身边时,那些感染者像撞在无形的墙上,瞬间化为光点。白猿李搭的掩体刚好完工,钢筋上还沾着他的血手印:“得亏启动快,不然这树都得被撞断。”
利维坦的屏幕跳动着新数据:“检测到敌对营地信号,距离三公里,正向此处移动。”它弹出个全息投影,上面显示着个骷髅头标志,“黑鸦营地,以掠夺小营地资源闻名。”
谢洛科夫的残肢在步枪上敲出轻响:“他们带了火箭筒,利维坦,能挡住吗?”
“当前能源仅支持防御网持续十分钟。”
白猿李突然笑了,从掩体后拖出捆炸药:“挡不住就炸。我刚才埋了圈雷管,刚好能把这片林子掀了。”
刘静的心跳得厉害,项链的热度顺着脖颈蔓延。她看着谢洛科夫残肢上的弹孔、白猿李蹭满泥土的指缝、利维坦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突然抓起地上的斧头:“掩体旁边的石头,能撬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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