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盯着控制台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齿轮项链。警报声尖锐得像感染者的嘶吼,与谢洛科夫义肢关节卡壳的“咔咔”声搅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同步率卡在89%,”利维坦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机械臂胡乱扒拉着内部齿轮组,“谢洛科夫的义肢能量回路烧了三根,白猿李的金属腿液压管爆了——他们俩在维修间吵起来了!”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晃得厉害。谢洛科夫单膝跪在工具箱上,organic手攥着扳手,指节泛白:“我早说过别用劣质润滑油!你非不听,现在好了,等离子刃卡在炮口里,待会儿腐蚀者冲过来,你用腿去踹吗?”
白猿李的金属腿在地上碾出火星,断袖管甩得猎猎作响:“少放屁!昨天是谁说‘用我的备用能源应急’?结果把老子的液压管当导线用,现在漏得跟水帘洞似的!”
刘静捏紧项链,齿轮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这是营地建立以来最狼狈的一天——早上发现储存的抗感染药剂少了一半,中午了望塔的雷达突然黑屏,傍晚刚修好防御系统,谢洛科夫和白猿李的义肢就同时出了故障。更要命的是,利维坦检测到西边有大型感染潮正在靠近,预计一小时后抵达。
“刘静!”白猿李突然踹开维修间的门,金属腿在地面砸出个浅坑,“你妈留的那箱备用零件呢?谢老大说在你床底下?”
刘静猛地回神,转身往宿舍跑。床底下确实有个积灰的木箱,是母亲临走前塞给她的,说“关键时刻砸开,里面的东西能救命”。她以前总觉得是母亲多虑,现在跪在地上扒拉箱子上的锁扣时,手指抖得跟筛糠似的。
锁扣“咔嗒”弹开的瞬间,谢洛科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心点,里面的弹簧垫片是特制的,碰歪了就废了。”他站在门框边,organic手捂着渗血的肩膀——刚才调试义肢时被弹出的齿轮划到了,血珠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像串破碎的红玛瑙。
箱子里铺着防潮布,露出的零件闪着冷光。刘静一眼就看到了谢洛科夫要的同步齿轮,齿纹上刻着极小的数字“73”,跟他义肢内侧的编号一模一样。旁边堆着白猿李的液压管,管壁印着只歪歪扭扭的猴子图案,显然是母亲亲手画的。
“还有抗感染药剂!”利维坦突然尖叫,屏幕上的感染潮距离又拉近了0.3公里,“检测到药剂成分里有抑制剂,跟你项链的金属反应后能生成屏障!”
刘静这才发现箱子底层压着个锡罐,打开时差点被呛到——里面的药剂泛着气泡,瓶身上的标签是母亲的字迹:“每瓶配三滴项链溶出液,能撑十分钟,别贪多”。
“溶出液?”白猿李突然抢过项链,直接塞进药剂瓶里。金属链碰到液体的瞬间,气泡“啵啵”炸开,在瓶口形成层淡蓝色的膜。
谢洛科夫一把夺过项链,用organic手擦去上面的药液:“蠢货!这是钛合金镀银的,腐蚀了就再也找不到匹配的了!”他的声音很凶,却小心地把项链挂回刘静脖子上,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锁骨,像在确认温度。
“来不及了!”利维坦的屏幕突然亮起红光,“腐蚀者已经突破外围防线,还有三分钟到营地门口!”
谢洛科夫咬开同步齿轮的包装,用牙齿扯断义肢上的损坏线路。白猿李叼着液压管往金属腿里塞,唾沫星子溅了满脸。刘静蹲在控制台前,手抖着往每瓶药剂里滴项链溶出液,听着外面感染者的嘶吼越来越近,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齿轮卡壳时别急着砸,看看是不是少了润滑油——就像人慌了神时,总得有人递块糖。”
“屏障生成!”利维坦的电子音带着哭腔,屏幕上的蓝色屏障像肥皂泡似的膨胀开来,刚好罩住整个营地。腐蚀者撞在屏障上的声音闷闷的,像在敲鼓。
谢洛科夫的义肢终于“嗡”地启动了,等离子刃的光芒映在他脸上,显得疤都柔和了些。白猿李一脚踹开维修间的门,金属腿在地上碾出残影:“小丫头看好了,这招叫‘猴翻’,当年你妈说我这招能甩感染潮八条街!”
刘静站在控制台后,看着谢洛科夫的等离子刃划出的光弧,白猿李的铁链甩得跟风车似的,突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块没来得及递出去的糖——是早上从箱子里掉出来的,包装纸上画着三只手拉手的小人,分别举着枪、扳手和药瓶。
屏障外的嘶吼渐渐弱了,利维坦的屏幕上跳出“感染潮退去”的绿色字样。谢洛科夫靠在墙上喘气,义肢还在“咔咔”响,却笑着说:“你妈真行,这零件比我当年用的好十倍。”白猿李瘫在地上,金属腿翘到桌上,嘴里叼着那块糖,含混不清地说:“甜过头了,跟你这丫头似的。”
刘静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忽然发现齿轮的温度刚刚好——不像谢洛科夫的义肢那么烫,也不像白猿李的金属腿那么凉,像母亲的手捂住她眼睛时的温度,不偏不倚,刚好能稳住所有慌了神的齿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