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萧紫菱已年近八十,早已是史册上记载的最长寿帝王,这般年岁长途跋涉,本就难承其重。
同行的林芊芊虽也已五十岁,面容却依旧鲜活年轻,毕竟她已是筑基期的修行高手,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格外宽容,未留下太多痕迹。
遗憾的是,萧紫菱回到凤都仅两年便驾鹤西去。
令人动容的是,君后在她离世当天便随之而去,演绎了一场“生同衾,死同穴”的深情。同年,德侧君也撒手人寰;文侧君与武侧君见此情景,亦失了活下去的信念,生命的光逐渐黯淡。
林芊芊渐渐歇了再出门游历的念头,每日里除了与郎君们一同品茗对弈、切磋琴棋书画,便是潜心钻研炼丹之术,日子过得安稳又惬意。
这日,她指尖轻轻拂过斩尘胸口的朱砂痣,忽觉那抹艳色似是淡了几分。她凑近仔细端详,轻声问道:“斩尘,你这朱砂痣,会不会褪色?”
斩尘倒未察觉异样,只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温柔得能溺出水来:“芊芊,这颗痣是与你圆房那日才出现的,它就像烫在我心上的爱,哪会轻易褪色。”林芊芊听了,也便放下心来,只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往后的日子虽平淡无奇,却处处浸着甜意。这辈子,林芊芊没受过半分苦楚,没操过太多烦忧,更未卷入过勾心斗角的纷争,她的郎君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求妻主能无忧无虑,安稳度日便好。
即便日日与郎君们悠闲相守,林芊芊也没忘了给姚妙妙准备要捎回去的物件。她特意收集了各式精美的刺绣,在空间里用大箱子满满装了十几箱,整整齐齐摞成四摞,只待日后每次零星捎几件回去,太多了就不值钱了。不光大件绣品,就连小件的绣帕、肚兜、荷包都有装了好几箱,大多都是丝绸类的,价值高低料子薄厚的都有。
时光悄然流转,转眼林芊芊已五十五岁。近来她竟突然热衷起参加各类宴会,每次归来都神采奕奕,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郎君们见她这般开心,也便由着她去。
毕竟她走到哪里,都是被众人众星拱月般捧着的存在,只要她舒心,便比什么都好。
只默默给她准备准备各种赴宴的衣裙、首饰。
温知衍特意寻来了霞光锦和月影纱,这两种料子十分难得,是两个老师傅耗尽半生才研究出来的,每种一年只有五匹产出。
温知衍知晓了这料子的华美,便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两位老师傅这四年来全部的产出。又让手艺最出挑的绣娘为林芊芊裁衣服,绣图样。
又是一年秋去冬来梅花开
朝阳刚漫过凤都的飞檐,林芊芊便又带着一个小侍往府外去了,近来姜女君常邀她过府小聚,或是品新茶,或是赏秋菊,她总乐得赴约。
府中偏院的暖阁里,斩尘却正心不在焉的清理着林芊芊的炼丹炉,指尖刚触到炉沿,心口便又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他蹙眉按向胸口,只当是这几日闭关修炼岔了内息,便索性停了功法,转身往汤池去。
温热的泉水漫过肩颈时,刺痛突然加剧,像有细针在往骨血里扎。斩尘猛地低头,目光撞向心口那枚朱砂痣,往日里艳如烈火的红,竟不知何时淡成了桃红色,像被水浸过的胭脂,失了一半色泽。
“不好……”他心头猛地一沉,那股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
这颗痣自与芊芊圆房那日便在,多年来色泽如初,如今突然褪色,莫不是与芊芊有关?
他胡乱裹了外袍便往外冲,脚步踉跄地穿过回廊,直奔主院,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厅堂,林芊芊果然不在府中。
“乌云!”斩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守在院外的乌云见他脸色煞白,唇色都泛着青,忙快步上前:“郎君有何吩咐?”
“女君去何处了?”
“回郎君,女君半个时辰前去了姜女君府,”乌云不敢耽搁,补充道,“这两年姜女君常邀女君做客,说是两人投契,女君也常说和姜女君聊天舒心。”
斩尘没再多问,足尖一点便掠上墙头,运起轻功往姜府方向飞去。
风灌满了他的衣袍,心口的刺痛还在隐隐作祟,那枚桃红色的朱砂痣像一块烙铁,烫得他心神不宁。
乌云站在原地,看着斩尘仓促的背影,越想越不对劲,
斩尘郎君素来沉稳,今日竟慌成这样,莫不是女君出了差池?
他不敢迟疑,转身就往萧烬玦的院子跑,推门时气息都喘不匀:“萧郎君!不好了!斩尘郎君脸色惨白,急着找女君,刚往姜府去了!”
萧烬玦正在看军务文书,闻言猛地抬头,指尖捏皱了纸页。
他深知斩尘的性子,若非大事绝不会如此失态,当即起身:“你立刻去通知其他郎君,让他们速往姜府汇合,我先去看看。”话音未落,人已踏出门外,墨色衣袍在风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姜府的正厅里,此刻却是一片混乱。林芊芊刚端起茶杯,便觉心口一阵剧痛,眼前骤然发黑,手中的杯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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