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尧看着沈韶华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更加没底。他不知道沈韶华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敢这么有恃无恐。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想要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敢违抗沈韶华的命令，小心翼翼地坐回了自己的老爷椅上，只是双手依旧紧紧抱着那个遥控器，生怕沈韶华突然发难。
沈韶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冯敬尧：“说吧，五中投毒案，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冯敬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沈韶华的目光。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沈韶华周身漫不经心的有恃无恐，像一块巨石压在冯敬尧心上，让他愈发慌乱。
心底有个声音疯狂叫嚣着要质问她——就不怕自己孤注一掷按下遥控器，同归于尽吗？
可话到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沈韶华那双平静却锐利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惧意，只剩胸有成竹的笃定，那股气场让他连撕破脸的勇气都没有。
他太怕死了，纵横黑道几十年，好不容易攒下如今的身家地位，绝不能栽在今晚。
冯敬尧深吸几口气，在原地站了许久，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恐慌，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平复好紊乱的呼吸。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紧紧攥着的遥控器，指尖还在微微颤抖，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也是最后的安全感。
确认遥控器还在，他才硬着头皮，挪回刚才的老爷椅上坐下。
“五中的事是个误会，都是他们逼我的！龙兴帮不如从前了，我也是身不由己。”
冯敬尧一开口，声音就带着难以掩饰的干涩，急于撇清关系，“我根本没参与投毒，都是按以前的规矩形式而已，动手的全是他们的人！”
他刻意挺直脊背，想装作冷静镇定，可生理反应却骗不了人。
坐下时，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往椅背靠了靠，下意识地想和沈韶华拉开距离，那点藏不住的怯意，在昏黄的烛光下无所遁形。
沈韶华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哦。行吧。那说说吧，你想谈什么？”
冯敬尧攥紧遥控器，定了定神，抬眼看向沈韶华：“我想沈局应该清楚冯某在龙兴帮的地位。我想和沈局打个赌。”
沈韶华没接话，只是勾着唇角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甚至慢悠悠地翘起了二郎腿。
这个动作格外张扬，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对峙场景里，简直是将“放松”写在了表面上。
要知道，翘二郎腿极不利于快速起身，若是没有十足的自信，绝不会在敌人的地盘上做这种动作，一旦发生变故，连逃跑都要慢半拍。
冯敬尧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想好的赌约筹码瞬间变了卦。
他原本还想借着赌约拿捏几分，可此刻看来，自己在沈韶华面前，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咬了咬牙，语气放得更低：“……我想和沈局长打个赌。如果我赢了，希望沈局长能放我一马。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龙兴帮沾半点关系，不，我直接出国，余生再也不回国。”
这话倒是让沈韶华来了点兴致，她挑眉问道：“哦？那要是你输了呢？”
冯敬尧脸上露出一抹惨然的笑，眼底满是绝望与妥协：“那我就去自首，把我知道的所有事——龙兴帮的旧案、各帮派的勾结，全都告诉你们。
而且，今晚别墅里发生的一切，我也会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个字。”
沈韶华心里清楚，冯敬尧的话里没一句是真的。
赢了，自然是好，他能跑出国外度过余生。至于输了······
估计就会提前跑路了。
其实他之前想的是，如果自己赢了就让沈韶华对龙兴帮高抬贵手什么的。不过被气氛感染，恐惧由心而生，自动降低了要求。现在就只想着自己能跑路了。
可不得不说，这个提议恰好戳中了她的点。毕竟她想掀翻桌子，但缺乏一个理由。
若是冯敬尧主动自首，既能拿到所有罪证，又能完美掩盖今晚她动用精神力、大开杀戒的事，彻底解决她的顾虑。
这么一想，沈韶华瞬间来了精神，当即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语气却透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你确定吗？”
冯敬尧被她这股气场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缩了缩肩，结结巴巴地回应：“确……确定。”
沈韶华敛了敛眸，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语气平静地说：“好。那你再重复一遍你的话。”
冯敬尧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要多此一举，但眼下寄人篱下，只能乖乖照做：“我想和沈局长打个赌。如果我赢了，沈局长放我一马，我保证余生再不回国。
如果我输了，我就去自首，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也会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一字一句重复赌约的瞬间，沈韶华的精神力早已悄然溢出，像一缕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地侵入他的脑海，将这段赌约誓言打上了一道不可违逆的精神烙印。
这烙印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锁在他的意识深处。
只要他输了赌约，哪怕日后反悔，哪怕心底万般不愿，也会被这道烙印驱动，乖乖履行承诺去自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脑海里的天魔系统目睹了全过程，直接麻了。
若是以前，沈韶华的精神暗示还勉强能归为高级催眠术，可现在，这能力显然已经变异升级了。
寻常催眠术都有底线，被催眠者对自己在乎的人、事，或是自身安危，都会有一道不可触碰的红线，一旦触及就会惊醒。
可沈韶华这道精神烙印，却是顺着冯敬尧自己的话，硬生生在他意识里刻下了“规则”。
这这这···有点玄学世界的手段了。
天魔系统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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