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楼下,昏黄的路灯被雾气晕染成一团模糊的光球,赵斌和陈建几个警察缩在警车旁,手里的对讲机突然“滋滋”作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
“喂?天台的兄弟,听得见吗?”赵斌对着对讲机喊了两声,回应他的只有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耳朵。
他皱着眉把对讲机往掌心磕了磕,金属外壳撞得手心发麻,再喊时声音拔高了些:“喂!李哥?王队?收到请回话!”
电流声突然一阵剧烈波动,夹杂着几句模糊的话语,像是“雾……浓……”“小心……”,但尾音刚冒头就被更嘈杂的杂音吞没,根本听不真切。
“师傅,这不对劲啊。”赵斌转头看向身边的老警察陈建,年轻的脸上带着点慌神,“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断了?”
陈建接过对讲机,粗糙的手指在调频旋钮上转了半圈,又拍了拍机身。
他干了二十多年警察,对讲机信号出问题不是没遇过,但从没像今天这样,电流声里裹着种说不出的阴冷感。“滋滋。。咔。。。”一阵乱响后,突然窜出半句清晰些的话:“……红……影子……”,随即又跌回混沌的杂音里。
陈建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烟卷在指间烧得只剩个烟蒂,烫了手才猛地甩掉。
“邪门了。”他往天台的方向瞥了眼,那栋楼已经被雾气裹得只剩个黑糊糊的轮廓,“这雾起得蹊跷,信号断得也蹊跷。”
旁边的年轻警员小李搓着冻得发僵的手,声音发颤:“陈师傅,刚才楼上……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对讲机里那声‘影子’……”
“别瞎想。”陈建打断他,却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警棍,“可能是雾气太重,干扰了信号。
再试试。”他对着对讲机喊:“天台的,能听见就敲三下栏杆!”
对讲机里依旧只有电流声在呜咽,没人回应。
寒风卷着雾气灌进衣领,赵斌打了个哆嗦,突然想起出发前老同事念叨的“铁西老楼怪事多”,后颈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师傅,”他声音压得很低,“要不要……上去看看?”
陈建望着那栋被浓雾吞噬的居民楼,楼体隐在白茫茫的雾气里,像一头蹲伏的巨兽。
他沉默了几秒,把对讲机别回腰上,沉声道:“叫上小张、小刘,拿上警棍,跟我上去看看。
这信号断得太不是时候,不能掉以轻心。”
陈建攥紧警棍,率先迈步走进楼道。
雾气顺着门缝往里钻,把楼道里的光线搅得一片朦胧,手电筒的光柱射出去,只能穿透半米就被白雾吞掉,照在墙壁上像团散开的棉花。
“都跟上,别走散了。”陈建的声音在楼道里撞出回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小张和小刘紧随其后,手电筒的光在前方胡乱晃动,照亮一级级积灰的台阶,又很快被新的雾气填满。
“喂?张队?天台上的人能听见吗?”小张对着对讲机喊,回应他的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像有只虫子在里面乱撞。
小刘也试了试,手指把对讲机按钮按得咔咔响,依旧毫无用处。
“邪门了这是。”小刘嘀咕着,脚下不小心踢到个空罐头,“哐当”一声在寂静的楼道里炸开,吓得他自己打了个激灵。
陈建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保持安静,随即侧耳听了听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楼道里静得可怕,连平时总有的水管滴水声都消失了。
三人一步一挪地往上爬,台阶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随时会塌掉。
“不对劲。”陈建停住脚步,看了眼手表,指针正指向午夜十二点,表针走动的“滴答”声在此时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爬了快半小时,就算每层停三分钟,也该到天台了。”
小张举着手电筒照向头顶,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楼梯转角的窗户糊着厚厚的污垢,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陈师傅,咱……咱是不是绕圈了?”他的声音发颤,“你看这面墙,刚才我好像就见过这道裂缝。”
陈建顺着他的手电光看去,墙壁上果然有一道斜斜的裂缝,像条扭曲的蛇他确实有印象,十分钟前似乎见过。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咬了咬牙:“接着走,注意记标记。”
三人继续往上,每过一层就用警棍在墙壁上划个记号。
可爬着爬着,陈建突然发现,刚才划的记号竟然出现在了下方的台阶旁他们真的在绕圈。
手电筒的光开始忽明忽暗,像是快没电了。小刘突然抓住陈建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陈师傅,你听……上面好像有脚步声。”
陈建屏住呼吸,果然听见头顶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很慢,像是有人穿着硬底鞋在上面走。
可他们明明是这栋楼里仅有的活人,天台上的同事又联系不上……
“别回头,往上爬。”陈建压低声音,手心已经攥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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