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清北市国际机场时,已是傍晚。舷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的霓虹灯开始次第亮起,透过玻璃映出一片流光溢彩。顾小茜跟着张承走出机舱,还没完全适应清北市略带干燥的晚风,就被张承拉着快步走向行李提取处。
取完行李,两人刚走出机场到达大厅,张承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顾小茜,语气比刚才赶路时沉了几分:“小茜,你先找家附近的酒店住下,我得去趟我的爵士酒吧处理点事,晚点去找你。”
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顾小茜付了车费,拖着行李箱站在台阶上,看着玻璃旋转门里暖黄的灯光,却没迈开脚步。她掏出手机翻遍通讯录,除了张承,在清北市竟找不到一个能随时联系的人 —— 当初考进清北大学后一直住校,休学跟着张承去加拿大时,连同学都渐渐断了联系,哪来的 “家” 可回。
冷风裹着细碎的雨丝吹过来,顾小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指尖在屏幕上犹豫许久,最终给程彦哲打去了电话。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停在一栋隐藏在梧桐林里的公馆前。黑色的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院内铺着青石板路,两旁种满了桂花树,虽已过了花期,却还能隐约闻到残留的香气。路灯的光透过树叶洒在路面上,斑驳的光影让这里更显优雅静谧。
程彦哲下车帮她拎出行李箱,推开厚重的木门:“进来吧,这是我平时住的地方,房间都收拾好了,你随便选一间。”
顾小茜目光扫过客厅旁的几间客房,最终落在靠近玄关的那间,轻声说:“一层的客房就可以了,麻烦了。” 她想着住一楼方便,也能尽量不打扰程彦哲,毕竟是临时借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彦哲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那间客房,没多余的话,只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淡淡的 “嗯” 字,转身就朝着二楼楼梯走去。他的脚步很轻,黑色西装的衣摆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任务。
顾小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二楼转角,才轻轻舒了口气,拎起行李箱走进一层客房。房间不算大,但收拾得很整洁,浅灰色的床单铺得平平整整,书桌上摆着一盏简约的台灯,窗外就是院内的梧桐林,风一吹,树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她打开行李箱整理东西时,才发现整个公馆里安静得有些异常 —— 没有佣人走动的声响,没有厨房传来的动静,连走廊的灯都需要自己手动打开。程彦哲一直住校,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很少回这个公馆,所以这里根本没雇庸人。
12 月下旬的清北市,天刚蒙蒙亮时还裹着一层厚重的晨雾,冷冽的空气里带着雪后残留的湿意。晨光费力地穿透梧桐枝桠间的白雾,在公馆的青石板路上洒下几缕微弱的光斑,路面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踩上去能听到细微的 “咯吱” 声。
顾小茜是被窗外呼啸的寒风惊醒的,睁开眼时,房间里还透着淡淡的暗,耳边没有鸟鸣,只有北风卷着残雪拍打窗棂的声响。她裹紧了被子,才想起昨夜睡前没关严窗户,连忙起身去关,指尖触到玻璃时,瞬间被刺骨的凉意裹住 —— 这是她在加拿大待了三年后,第一次感受清北市的深冬,冷得比记忆里更甚。
走到门口一看,程彦哲身上换了加绒的白衬衫和深色牛仔裤,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一截下巴,褪去了昨夜西装的疏离感,多了几分学生的清爽,却依旧没什么表情,连鼻尖冻得发红都没在意。
“醒了?” 程彦哲听到脚步声,侧头看了她一眼,“我回学校了,这是公馆大门的电子锁密码,,你要是出去,记得锁好门,外面路滑。”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走向车库方向,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公馆的回廊尽头。顾小茜站在玄关,能隐约听到车库门开启的机械声,接着是汽车引擎启动的轰鸣,声音渐渐远去 —— 他这是回清北美院了。
顾小茜走到沙发旁坐下,掏出手机,点开了与张承的聊天框,把程彦哲公馆的地址发了过去:“梧桐巷 12 号。”
晚上八点多的梧桐巷,寒风裹着残雪粒子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张承跟着顾小茜走进程彦哲的公馆,刚关上门,温暖的空气就裹住了浑身的寒气。他弯腰脱下沾了雪沫的皮鞋,随手放在玄关的鞋架旁,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客厅 —— 深色实木家具透着沉稳的质感,墙上的水墨山水画装裱精致,角落的青瓷花瓶插着两支风干的莲蓬,连灯光都调得柔和不刺眼,处处透着低调的雅致。
“这地方不错。” 张承直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心的赞叹,常年待在酒吧那种喧闹场所,突然走进这样清净雅致的空间,连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些。
顾小茜端着刚热好的牛奶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笑着解释:“这是我一个同学家的房子,他平时住校,不怎么回来,知道我没地方去,就让我暂时住在这儿了。” 她没提程彦哲的名字,也没说两人只是偶然相识,怕张承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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