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的“反哺”,让吴师兄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那颗本就膨胀的心,这下彻底飘了。
他天天在药田里背着手溜达,看着那些长势喜人的灵草,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跟谁聊天似的。
“嗯……不错,不错……天地之精华,尽在于此啊!”
陈平则把自己藏得更深了。
人虽然还在这里,每天给“神草”浇水除草,但心早就飞了,全在盘算着家族的未来。
他知道,那颗被他寄予厚望的“启灵”之种,算算日子,也该有消息了。
这一天,新的“信使”张铁,终于风尘仆仆地从山下回来了。
还是吴师兄亲自出面。他把张铁叫到禁地外,摆足了架子,又带着几分替“高人”传话的神秘劲儿,接过了那封来自燕尾城的信。
然后,他才把信交给了正在禁地里给神草“施法”的陈平。
整个过程,滴水不漏。
陈平回到自己屋里,慢慢展开那张粗糙的信纸。
信上还是暗语,但字里行间那股快要透出来的狂喜和害怕,根本藏不住。
信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有些地方都划破了纸。
“……三叔公在上!您给的‘仙方’显灵了!家里库房出了件‘活玉’,水汪汪的,自己会发光!这是咱们陈家几百年都没见过的大好事啊!守义给您磕头了,谢谢叔公的再造大恩!”
信的前半段,是普通人见了神迹后,那种语无伦次的狂喜。
可后半段,笔锋一转,全是手足无措的害怕。
“……但是!这‘活玉’虽然是个宝贝,可也太娇贵了。我就是个凡人,不知道怎么养,更不知道怎么藏!我天天提心吊胆,就怕因为我笨,把宝贝给毁了,再招来祸事!求叔公再下指令,给我指条明路吧!”
陈平拿着信,久久没有说话。
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
一种和“求长生”完全不同的感觉,第一次压在了他心上。
那叫——责任。
他不再只是个为自己铺路的棋手。
从现在起,他是陈家的老祖,要为整个家族的未来掌舵。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窗前。
窗外,是药园里一成不变的宁静月色。
他脑子里却浮现出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孩子——陈家的麒麟儿。那孩子,是不是正因为身体里这股不懂的力量,吓得睡不着觉?
他,该怎么走这仙途的第一步?
陈平几乎没有犹豫,心里就否定了所有急功近利的想法。
他见过太多外门弟子,明明是天才,有灵根,可因为心性不行、根基不稳,最后都在内斗和厮杀里早早死了。
仙路那么长,比的从来不是谁跑得快,而是谁走得稳。
心性,比修为重要多了。
一个没读过圣贤书的修士,就算修为再高,也不过是头更厉害的野兽。他绝不能让陈家第一个修士,变成这样一头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野兽!
当天晚上,他再次研墨铺纸。
他写下了自己的第七道,也是关于“教育”的第一道“法旨”。
“……告诉守义。这孩子是老天爷赐给陈家的麒麟儿,也是怀璧其罪。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求仙,是藏玉。”
“对外,就说孩子体弱多病,需要静养。把他养在深宅里,不见外人,更不能跟外人说话。这是藏玉的第一要义。”
“不准教他任何吐纳的法子,也不准他乱动体内的那股气。要用万卷诗书打开他的心智,用家族忠义稳住他的心性。让他先懂人伦,再明天理。这是养玉的第二要义。”
“仙缘是空中楼阁,看着好看,其实没根。只有‘心性’二字,才是撑起这座楼的地基。地基不牢,楼必塌。等他心智成熟,能明辨是非了,再谈仙缘不迟。”
写完,他吹干信纸,仔细折好,放进新的蜡封信封里。
他为陈家这棵独苗,定下了一个看似最慢,实则最稳的路子——
先学做人,再谈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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