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在地板上编织出一张金色的网。这张网如丝般柔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将整个客厅都笼罩在一片宁静而祥和的氛围之中。
珩珩和砚砚正趴在彩色软垫上,全神贯注地玩着积木。他们的小手灵活地摆弄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小木块,一会儿搭出一座高耸的城堡,一会儿又拼出一辆飞驰的小汽车。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两个可爱的身影,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而在不远处,一只恐龙模型的影子被阳光拉得长长的,宛如一只沉睡的巨兽,静静地落在许杰刚整理好的行李箱上。那只银色的行李箱就放在沙发旁,拉链半开着,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西装。这件西装与客厅里温馨的童趣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显得如此突兀,就像一块冷色的补丁,破坏了整个画面的和谐。
珩珩手里的霸王龙积木突然停在半空,他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陆沉的背影。爸爸今天有些奇怪,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陪着珩珩和砚砚一起搭城堡,而是独自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陆沉的手指在书页上滑动的速度很慢,仿佛每一页都承载着千斤重担。他的眼神也有些飘忽,似乎并没有真正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
就连砚砚不小心把小火车积木撞到陆沉脚边,发出“砰”的一声响,陆沉都没有像平时那样笑着把它捡起来,而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哥哥,你看爸爸怎么了?” 砚砚凑到珩珩身边,小脑袋轻轻靠在哥哥肩膀上,声音压得小小的。他手里还攥着那只洗得有些发白的恐龙玩偶,那是陆沉去年去法国出差时带回来的,玩偶的肚子上还绣着一个小小的 “H” 字母,代表着珩珩和砚砚的名字首字母。
珩珩摇摇头,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积木。他想起早上听到爸爸妈妈在书房说话,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则一直在叹气。还有刚才,他看到妈妈把爸爸的剃须刀、衬衫一件件放进行李箱,眼眶红红的,像刚哭过。这些奇怪的迹象,让珩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像有只小虫子在轻轻啃咬着他的心脏。
“我去问问爸爸。” 珩珩放下积木,小手撑着软垫站起来,脚步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砚砚也赶紧跟上,手里的恐龙玩偶被他抱得更紧了,玩偶的尾巴被攥得微微变形。
陆沉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法国地图发呆,屏幕上标注着父亲所在医院的位置,红色的 pinpoint 像一颗刺眼的朱砂痣。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猛地回过神,快速关掉地图页面,转身时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珩珩、砚砚,玩累了吗?要不要喝牛奶?”
珩珩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陆沉面前,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布料的触感柔软而温暖,却让陆沉的心脏猛地一紧。珩珩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疑惑:“爸爸,你是不是要去很远的地方?”
陆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蹲下身,与珩珩平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爸爸要去法国一趟,看看爷爷。”
“法国?” 珩珩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记得妈妈教过他,法国有高高的铁塔,还有好吃的马卡龙。可他更记得,上次爸爸去法国,过了好久才回来,那段时间他和弟弟每天都在问妈妈 “爸爸什么时候回家”。“爸爸要去法国找爷爷吗?爷爷怎么了?” 珩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手攥着陆沉衣角的力度又加大了些。
陆沉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却也藏着浓浓的担忧。他张了张嘴,想解释爷爷生病的事,却又怕吓到孩子,只能轻轻摸了摸珩珩的头:“爷爷有点不舒服,爸爸去看看他,很快就回来。”
“很快是多久呀?” 砚砚也凑了过来,小脑袋歪着,手里的恐龙玩偶蹭到了陆沉的膝盖,“像上次爸爸去上海一样,三天就回来吗?”
陆沉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很久” 到底是多久。上次去上海只是短暂的出差,可这次去法国,不仅要照顾生病的父亲,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务,归期未定。他只能强忍着心里的酸涩,点了点头:“对,爸爸会尽快回来,回来陪珩珩和砚砚搭最大的恐龙城堡。”
砚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突然转身跑向沙发旁的行李箱。陆沉和珩珩都愣住了,看着他小小的身影蹲在行李箱前,打开半开的拉链,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恐龙玩偶塞了进去。玩偶的尾巴露在外面,像一只挥动的小手,带着不舍的挽留。
“砚砚,你在干什么?” 陆沉走过去,轻声问道。
砚砚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含着两颗小星星:“爸爸带着恐龙玩偶,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就像我想爸爸的时候一样。” 他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行李箱,“恐龙玩偶会保护爸爸的,就像爸爸保护我和哥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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