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狼节过后的第十日,洛阳城的粮草危机终于爆发。负责管理粮仓的巴图匆匆赶到军营,手中的账簿在颤抖:“将军,并州那边的粮草已经断供半个月了!之前储存的粮食,最多只能支撑十日,若是再得不到补给,城里的百姓就要断粮了!”
石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抓过账簿。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每日粮草的消耗与入库情况,近半个月的入库栏里,果然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我月初才给并州部落写过信,让他们按时送粮,难道信没送到?” 石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 他知道,洛阳城刚经历战乱,百姓们本就缺衣少食,若是断了粮,之前建立的胡汉信任,很可能会瞬间崩塌。
崔岳此时也在军营,听闻此事后,眉头紧紧皱起:“将军,恐怕不是信没送到,而是有人在暗中作梗。石虎之前在祭狼节上没能得逞,现在切断粮草,就是想逼百姓反你,好趁机夺回兵权。” 石勒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个石虎,真是屡教不改!看来,我之前对他还是太仁慈了!”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喧哗。石勒和崔岳走出营帐,只见一群百姓围在军营门口,手中拿着空空的粮袋,脸上满是焦虑。“将军,我们家的粮食已经吃完了,能不能先给我们发点救济粮啊?” “是啊,孩子们都快饿肚子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怎么活啊!” 百姓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的甚至开始哭泣。
石勒心中一痛,走到百姓面前,大声说:“各位乡亲,大家别慌!粮草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绝不会让大家饿肚子!” 可百姓们并不相信,一名羯族老者拄着拐杖,颤声说:“将军,我们知道你是好人,可现在粮仓都空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莫非,你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偏袒汉人,把粮草都给了汉人百姓?”
老者的话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不少羯族百姓纷纷附和:“是啊,我们羯族人跟着将军打仗,难道还比不上汉人百姓吗?” “肯定是汉人把粮草藏起来了,我们去找他们要!”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崔岳立刻上前,大声说:“大家别误会!粮仓的粮食是按人口平均分配的,不分汉人还是羯族人!现在粮草断供,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不是将军的错!”
可百姓们根本听不进去,有的甚至开始推搡身边的汉人百姓。就在这时,王老汉突然站出来,大声说:“大家别吵了!我是汉人,可我家的粮食也吃完了!崔尚书说得对,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我们应该一起想办法,渡过难关!” 巴图也跟着说:“王老哥说得对!我是羯族人,可我知道将军和崔尚书都是为了百姓好!我们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让胡汉之间再起矛盾!”
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有的低下头,露出羞愧的表情。石勒看着王老汉和巴图,心中满是感激:“多谢两位乡亲信任!从今日起,我会减少军营的粮食消耗,把省下来的粮食分给百姓。同时,我会派人去并州,查明粮草断供的原因,尽快恢复补给。在这之前,希望大家能互相帮助,共渡难关。”
接下来的几日,洛阳城的百姓们开始自发地互相接济。汉人百姓拿出储存的野菜和杂粮,羯族百姓则拿出腌制的肉干和奶饼,大家一起分享食物,一起开垦荒地,种下早熟的粟米。锦娘和刘氏带头组织女子们缝制野菜饼,明远、木易和石邃则带着孩子们去河边捕鱼,虽然日子过得艰难,却充满了温暖。
然而,石虎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暗中派心腹在城中散布谣言,说石勒已经放弃了洛阳城,准备带着羯族百姓逃往并州,把汉人百姓留给东晋的军队。谣言很快传遍了洛阳城,不少百姓又开始恐慌起来,有的甚至收拾行李,想要逃离洛阳城。
这天,崔岳正在城中安抚百姓,突然看到一群人围着一名羯族士兵,争吵不休。“你说,将军是不是真的要带你们逃走,不管我们汉人了?” 一名汉人百姓激动地问。士兵连忙说:“没有的事!将军说过,要和百姓们一起共渡难关,怎么会逃走呢?” 可百姓们根本不信,有的甚至开始抢夺士兵的武器。
崔岳立刻上前,大声说:“大家别听信谣言!这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将军已经派人去并州催粮了,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可就在这时,一名石虎的亲信突然大喊:“大家别信他的话!我亲眼看到将军的亲兵在收拾行李,马上就要逃走了!” 百姓们再次陷入混乱,有的甚至开始冲击军营。
石勒得知消息后,立刻带着士兵赶到现场。他看着混乱的人群,心中满是愤怒和失望。“我石勒对天发誓,若是我有一丝一毫想要放弃洛阳城、放弃百姓的念头,就让我天打雷劈!” 石勒的声音铿锵有力,传遍了整个街道。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看着石勒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恐慌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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