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白色囚笼内,死寂被凄厉的警报声和门外隐约的混乱脚步声撕碎,又随着金属门的关闭而重新沉淀下来,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声。陈默躺在狭窄的金属床上,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胸口的闷痛和左臂的锐痛,冷汗浸透了粗糙的白色病号服,紧贴着冰冷的皮肤。
未知的强大威胁就在基地外围!749局如临大敌!
而他,重伤虚弱,力量透支,玉佩沉寂,被困在这座名为“评估区”的冰冷囚笼里。门外守卫加倍,无形的能量屏障如同牢笼。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将他淹没。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恢复力量!找到机会!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死死刻在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周正临死前的嘶吼、黑煞那冰冷如毒蛇的眼神、玉佩爆发时的恐怖威能……还有刚才林薇博士和赵铁岩组长那洞穿一切的目光……所有的恐惧和压力,在这一刻,都被求生的本能强行压榨、转化!
他不再关注门外闪烁的红光和隐约的警报余音。闭上眼,将全部残存的心神,如同探针般,沉入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内部。
丹田空空如也,一片死寂的灼痛,如同被烈火烧过的焦土。昨夜引气成功的那点微末气感,早已在连番透支中消耗殆尽。但陈默没有放弃。他回忆着《引气初解》中关于“凝神静虑,收视反听,感召灵机”的口诀,用意念一遍遍地去“抚摸”那片焦灼的空虚。
起初,只有刺痛和更深的无力感回应他。意念如同陷入泥沼,难以凝聚。但胸口的玉佩,那点微弱却异常顽强的温热感,成了黑暗中唯一的灯塔。他努力将意念缠绕上那点温热,仿佛在汲取一丝微弱的支撑。
时间在绝对的专注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就在陈默的精神即将再次耗尽时——
嗡……
胸口沉寂的玉佩,极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如同沉睡的心脏一次微弱的搏动!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清凉感,仿佛来自虚空,极其缥缈地,渗入了陈默高度凝聚的意念感知范围!
不是灵气!不是之前引气时那种游离的、需要主动牵引的能量光点!这股清凉感……更像是……环境本身?是这个冰冷的纯白房间?是那均匀洒下的惨白灯光?甚至是……门外守卫身上散发的微弱生物场?
玉佩的微弱震动,仿佛为他开启了一扇极其细微的“感知之窗”!让他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周围环境中那些最基础、最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背景辐射”!
虽然无法像之前那样清晰地“看见”炁流轨迹,但这种模糊的“环境能量场”感知,依旧给了他一丝微弱的指引!他尝试着,用意念去“引导”这股微乎其微的清凉背景能量,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如同引导最细小的溪流,朝着丹田那片焦灼的“死地”汇聚。
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如同用头发丝去引水灌溉沙漠。汇聚到丹田的能量微乎其微,瞬间就被那灼热的空虚感吞噬,如同杯水车薪。但陈默没有停止!他死死抓住这丝微弱的希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意念高度集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艰难的过程。
就在他全身心投入这近乎徒劳的引气尝试时——
嗤!
金属门再次无声滑开。
林薇博士去而复返。她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色研究服,只是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显然,外面那个触发二级警戒的未知威胁,耗费了她巨大的精力。她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神情冷峻的守卫,取代了原先门口的位置。
“警报暂时解除。目标能量源消失,来源未知,去向不明。”林薇博士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比之前快了一些,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紧绷。“现在,进行第一阶段接触性测试。陈默,坐起来。”
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落在陈默身上,手中拿着那个银灰色的平板设备,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复杂的实时生理监测数据流。
陈默心中警铃大作!测试?接触性测试?他们要做什么?
但他没有选择。他咬着牙,忍着剧痛和虚弱,用还能活动的右臂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靠在冰冷的金属床头上。左臂打着固定的夹板和绷带,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
林薇博士走到床边,没有多余的废话。她将平板放在一旁的操作台上,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类似扫描仪的银色装置。装置前端有一个微小的、散发着柔和蓝光的透镜。
“放松。不要抵抗。这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只是采集基础能量场数据。”林薇博士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宣读说明书。她将扫描仪缓缓靠近陈默的胸口——那枚玉佩所在的位置。
就在扫描仪靠近的瞬间——
嗡!
陈默胸口沉寂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比之前他引气时感受到的震动更清晰一些!同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排斥感,如同磁铁的同极相斥,瞬间从玉佩传递到陈默的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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