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蹲下身,修长而覆盖着蓝色微光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冰冷湍急的河水。指尖的微光与河水接触,激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温度、流速、流向……还有你残留的血和‘味道’……”他幽蓝的瞳孔中,数据流般的光芒急速闪烁了一下,“猎物的踪迹,永远不会在真正的猎手眼前消失。游戏……还没结束。”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被堵塞的通道和脚下汹涌的暗河,似乎在瞬间就计算好了路径。没有犹豫,他周身蓝光流转得更加明显,如同披上了一层流动的水膜,然后纵身一跃,如同一条优雅而致命的蓝色箭鱼,悄无声息地扎进了冰冷刺骨、奔腾不息的地下暗河,循着那水中残留的、即将消散的“墨迹”,向着下游陈默消失的方向,疾速追去!
此时,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钢针,瞬间刺透了陈默早已湿透、单薄的衣物,狠狠扎进皮肤,直透骨髓!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拍进浑浊的水流深处,口鼻瞬间被带着浓重土腥味和铁锈味的河水灌满!
“咕噜噜——!”
窒息感和冰冷的剧痛如同巨锤,狠狠砸在陈默的神经上!他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被湍急的地下暗流裹挟着,不受控制地向深处翻滚、冲撞!后背、肩膀、手臂,不断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岩石河床上,每一次碰撞都带来骨头散架般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怎么会掉进河里?!
混乱的意识在冰冷的河水中艰难凝聚。最后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狠狠刺入脑海——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拼命地蹬踹着,挥舞着仅存的右臂,试图抓住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浮出水面!
混乱中,他的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一块凸起的、长满滑腻苔藓的岩石!他立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抠住!指甲瞬间翻卷,鲜血渗出,混合在冰冷的河水里。但这微不足道的疼痛,此刻却成了锚定生命的支点!
“噗哈——!”
借着这一点微弱的支撑,陈默终于奋力将头挣扎着探出了水面!他贪婪地、剧烈地咳嗽着,将灌入肺里的冰冷河水咳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和浓重的腥气。
冰冷湍急的河水冲击着他的身体,试图将他再次拖入深渊。他死死抠住那块滑腻的岩石,冰冷的河水不断拍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视线。他费力地抹了一把脸,甩掉水珠,急促地喘息着,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河水咆哮着从一侧深邃的黑暗洞穴中奔涌而出,冲刷着他所在的这片相对平缓的浅滩区域,然后又向着下游另一片未知的黑暗流去。洞顶极高,隐没在视线的尽头,只有一些奇形怪状、散发着微弱磷光的钟乳石,如同垂死的星辰,提供着极其有限的光线,勉强勾勒出溶洞狰狞怪诞的轮廓。空气冰冷潮湿,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岩石的气息。
暂时……安全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左臂传来的剧烈痛楚无情击碎!
“嘶——!”
陈默倒抽一口冷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被钢筋豁开的伤口在冰冷河水的浸泡和剧烈动作的撕扯下,皮肉再次翻卷开来,边缘呈现出失血的惨白,深可见骨!更糟糕的是,伤口周围的肌肉和皮肤,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其不正常的、如同被高温灼伤般的暗红色!丝丝缕缕、带着微弱刺痛感的灼热气息,正从那暗红色的区域不断散发出来,与冰冷的河水接触,甚至发出极其轻微的“嗤嗤”声!
是祭坛的反噬!
落水前的记忆瞬间清晰——他成功引动丹田之气温养伤口,玉佩增幅了气流,效果显着!但就在那时,一股源自古老祭坛的奇异波动扫过,强行抽走了他意念引导下的一缕气流!正是这缕被抽走的、蕴含了玉佩增幅之力的气流,在离体瞬间,仿佛带走了某种“活性”的平衡,在他左臂伤口深处留下了这如同烙铁般的灼热反噬!它像顽固的毒火,不断灼烧着新生的血肉组织!
剧痛、灼热、冰冷,三种截然不同的痛苦如同附骨之蛆,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神经!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也一阵阵袭来。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急促地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污不断从额头滚落。
必须处理伤口!否则不等黑煞追来,光是这诡异的灼伤、感染和失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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