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息怒,是依依的不是,惹怒了皇姐。”
秦依依轻言慢语,声线轻柔温婉,听不出半分怨怼与自怜,那模样全然是一派息事宁人的大度做派,既不争执,也不吵闹,更不抢夺、辩解。
这般姿态,令高高在上的皇帝,以及殿下一众文武大臣都不禁纷纷侧目。
谁人不知,此事秦依依受满了委屈,要是她非要皇帝给她做主,皇帝也是必须做主的。
但是想到后宫和朝廷的若干联系,秦依依聪明地选择息事宁人。
其他人不晓得,但是皇帝自然懂得,秦依依的含义,眼里难得露出孺慕之情,毕竟秦依依也是他的骨血。
看着秦依依酷似生母的脸,不禁怀念起当年有段时间与秦依依生母琴瑟和鸣的快乐时光。
回过神来,皇帝冷峻的目光扫向秦锦和秦怜梦,声音冷硬如冰:“罚俸一年,禁足半年,每日抄写宫规百遍。”
看着面如死灰的秦锦和秦怜梦,秦依依笑了,半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
上一世,秦依依与贴身婢女,在秦锦和秦怜梦的肆意谩骂与欺凌下,苦不堪言。那时的她,孤立无援,满心委屈地向父皇哭诉,祈求能为自己做主。
可父皇却满脸厌恶地别过头去,对她的遭遇置若罔闻。自那以后,她在宫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卑微到了尘埃里。
如今,重活一世,同样的局面,只是更惨烈了些,上一世她没有被打,如今她自损八百,让满朝文武看着自己被欺凌的样子,看着秦锦以上犯下的样子,看她的父皇还会不会向上一世那般,对秦锦和秦怜梦骄纵着。
果然,这一次她赌对了,父皇碍于皇家脸面以及他无可撼动的地位,也不得不惩治秦锦和秦怜梦。
秦锦和秦怜梦满心不甘,却又不敢违抗圣命,只能咬着牙应下。
秦锦恨恨地瞪了秦依依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秦怜梦则是没有任何的表情露出,她知道成大事者,当以大局为重。
对于秦怜梦的表现,秦依依并不意外,毕竟上一世她就领教过秦怜梦的阴狠,如今只是更隐忍了些。
秦依依微微垂眸,将眼底的那一抹嘲讽迅速掩去,再度抬眸时,已是一副柔弱无害的模样,轻声道:“多谢父皇为女儿做主,女儿告退。”说罢,说罢,她身姿婀娜,步伐却略显虚浮,显然是伤痛难忍。行至云翊身旁时,她脚下看似不经意地轻轻一踢,悄声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跟上。”
云翊连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秦依依身后。
皇帝的目光悠悠落在云翊身上,微微皱起眉,那眉心的褶皱仿若藏着千思万绪,谁也猜不透此刻这位站在权力巅峰的帝王心中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或许是对云翊身份的疑虑,又或许是其他的……
待远离了校场众人的视线,秦依依身形一晃,险些摔倒,云翊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她。
“云公子,我来吧……”翠鸣连忙上前,从云翊手上接过秦依依,扶着她上了马车。
云翊这次乖觉了很多,恭恭敬敬地跟在秦依依的身后,上了马车,也不敢趴着,只能弓着身子跪着,扶着车沿,受伤的是臀部,自然不可能跪坐在腿上,但又不能像秦依依那般侧趴在车上,所以只能呈这个半跪的姿势,可是这样的姿势太伤膝盖,云翊恨不得开口求车子停下来,他到外面走路去。
可是一想到此祸事因自己而起,便只能闭紧了嘴巴,同时心里,可怜秦依依的处境,毫不受宠,任人欺负,所以为了活着,只能伏低做小,也养成了人前人后两面的性子,心中闪过一丝疼痛。
马车辘辘前行,车内的气氛却如寒冬霜雪般冰冷。秦依依俏脸含霜,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身旁疼得龇牙咧嘴的云翊,心中气恼不已。
她料想过云翊会闯祸,但是没有想过,闯的祸,差一点赔上自己的小命。
今天若没有碰到秦锦和秦怜梦这两个废物,而是直接碰上父皇。
以云翊的性子,肯定被父皇拉出去斩了。
云翊看着秦依依冰冷的眸子,瞬间吓得不敢吱声了。
“你不是挺威风的吗?”
“怎么不说了?”
“你是猪吗?打你几巴掌怎么了,非要丢了命,才觉得值得吗?”
看着云翊脸上的五指印,秦依依能想到当时的情景。
云翊被秦依依怼得一脸委屈,但是也知道,秦依依说的这些话,实则是为了自己。
“我错了。”
事到如今,自己确实错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实事求是,他确实是太天真了。
“赏了板子,就知道错了,看来是本宫平日里对你太仁慈了。”
秦依依揉了揉眉心,头疼地看着云翊,嘴上虽说着怪罪的话,可脸上哪有半分真动气的模样,眼角眉梢藏着的,分明是对他的心疼与无奈。
马车很快到了公主府。
车帘一掀,翠鸣先一步轻盈跳下,回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秦依依下了马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