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平衡,既要满足强邻的要求,又要尽量避免损耗本国实力,并在可能的未来瓜分中为罗马尼亚争取更多利益。
他的早餐桌上摆满了本地美食,但他食不知味,他一天的工作重心,就是周旋于德国和奥匈的外交官之间,试图在同盟国内部为罗马尼亚争取更有利的地位,同时密切关注着俄国内战的走向,盘算着是否还能从中分一杯羹。
对于这位来自霍亨索伦家族旁系的国王来说,这是一场如履薄冰的冒险。
奥匈帝国皇帝卡尔一世的一天,则在希望与沉重的交织中开始。
年轻的皇帝享受着来自意大利战线的胜利荣耀,这极大地巩固了他本不稳固的地位。
维也纳的报纸将他与欧根亲王相提并论,称他是带领帝国走向复兴的明君。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帝国的痼疾有多深,早晨的政务会议上,来自匈牙利、奥地利、波西米亚等各地的报告,除了军事胜利,更多是层出不穷的民族矛盾、物资短缺、以及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的扯皮。
“匈牙利议会再次拒绝批准向奥地利增调粮食的计划…”
“波西米亚的捷克人议员抗议在军队中强制使用德语命令…”
“克罗地亚代表团要求更大的自治权…”
卡尔一世感到一阵疲惫,他在前线取得的军事胜利,似乎并未能有效转化为整合这个庞大而松散帝国的力量。
他一方面依赖德国的力量取得胜利,另一方面又对德国的影响力深入帝国肌理感到不安。
他怀揣着通过秘密渠道与法国媾和的梦想(“茜茜计划”的雏形或许已在他心中萌芽),但德国如今的绝对强势,使得任何单独媾和的想法都显得极其危险和不切实际。
他的一天,是在处理无尽的内部纠纷、安抚各方势力、以及努力从德国那里为奥匈争取更多战利品(尤其是意大利的领土)中度过的。
他或许是一位比其前辈更有抱负和同情心的君主,但他继承的,是一个几乎无法驾驭的帝国遗产,胜利的香槟,品尝起来也带着一丝苦涩。
奥斯曼帝国的苏丹穆罕默德五世,这位年老而近乎傀儡的君主,他的一天更像是一种仪式,真正的权力掌握在青年土耳其党三巨头(尤其是恩维尔帕夏)手中。
他的清晨多在祈祷中开始,战争对这个古老帝国的消耗是巨大的。
虽然德国取得了辉煌胜利,但奥斯曼军队在各条战线——高加索、美索不达米亚、巴勒斯坦——依然处境艰难,伤亡惨重,后勤濒临崩溃。
恩维尔帕夏会准时前来觐见,汇报战况(通常是经过美化的),并请求苏丹批准一系列法令,更多的是为了程序的合法性。
“尊贵的苏丹,德意志帝国伟大的胜利证明了安拉站在我们一方!我们的军队在高加索继续挺进,俄国的崩溃指日可待!我们急需柏林提供更多的贷款、武器和弹药…”
穆罕默德五世通常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点头表示同意,他无法改变青年土耳其党人的激进政策,也无法真正改善帝国的困境。
他对德国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又是导致帝国更深地卷入现代战争漩涡、并对其产生严重依赖的推手。
他的一天,是在深宫中度过的,与外界隔绝,更多地象征着帝国的传统与延续,而非真正的权力,帝国的命运,早已不在托普卡帕皇宫的掌握之中。
相比之下,保加利亚沙皇斐迪南一世的心情要简单得多,这位号称“狐狸”的君主,善于审时度势。
加入同盟国后,保加利亚军队在马其顿和塞尔利亚的战线上表现出色,成功收复了失地,实现了民族目标。
他的早晨常常是在花园里散步时开始的。他密切关注着西线的战局,对德国的胜利感到满意,因为这确保了他的战利品不会得而复失。
他不需要像罗马尼亚那样焦虑,因为保加利亚的目标相对有限且已基本达成;他也不像奥匈那样背负沉重包袱。
他巧妙地利用同盟国的胜利,最大限度地提升了保加利亚的地位和利益。
他的一天,更多的是在享受胜利果实,盘算着如何在战后和平会议上确保自己的收获,并小心翼翼地维持与柏林和维也纳的良好关系。他是同盟国中相对低调但心满意足的参与者。
当夜幕降临欧洲各大首都时,威廉皇帝(林晓)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公务。
他独自站在无忧宫宽阔的阳台上,眺望着柏林城的万家灯火。
汉斯·伯格悄无声息地送来一杯红酒,然后安静地退到阴影中。
林晓的脑海中,回放着这一天从各方汇聚而来的信息:西线的巨大胜利、意大利的屈服、日本的试探、罗马尼亚的谨慎、奥匈的内部麻烦、奥斯曼的挣扎、保加利亚的满足…
他掌控着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德意志战争机器,距离最终的、彻底的胜利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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