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时间。” 托洛茨基最终回答,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我需要征询彼得格勒的意见。” 他需要将这个消息带给列宁,由党的核心做出这历史性的、也是无比艰难的决定。
“当然,” 屈尔曼微笑着点点头,但眼神冰冷。
“但请记住,时间不站在犹豫者一边。我军的耐心…和军事优势,是有限的。”
无声的威胁,弥漫在房间之中。布列斯特的谈判桌,成了比前线更加凶险的战场。
同一日,1916年3月15日下午14时30分。明斯克以西约80公里,别列津纳河沿岸。
解冻的土地化为了无边的泥潭,极大地限制了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可能。
然而,对于古德里安上校精心锤炼的第501重装甲营(“野狼”营)及其配属的“风暴突击队”来说,这却成了展示其全新战术和装备优势的绝佳舞台。
代号“春洪”的有限攻势目标并非占领大片土地,而是清除明斯克外围最后一个顽固的俄军抵抗枢纽——一个依托别列津纳河支流和一片名为“泥沼森林”的复杂地形构建的师级防御阵地。
这里的俄军虽然士气低落,但指挥官较为顽固,拒绝了多次劝降,并利用复杂地形和泥泞,给德军的前期侦察造成了不小麻烦。
下午14时30分,攻击准时开始。但这一次,不再是漫长的炮火准备。
呜——咿——咿——!!! 首先划破天空的,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般的尖啸!六架涂着冬季迷彩的“朱雀”俯冲轰炸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它们的目标异常明确:
俄军阵地纵深的炮兵观测所、疑似指挥点、以及泥沼森林边缘的几个重机枪巢。
恐怖的尖啸声如同无形的重锤,率先砸在了俄军士兵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许多人下意识地扑倒在地,惊恐地望向天空。
轰!轰!轰! 紧接着是精准而猛烈的爆炸!250公斤和50公斤炸弹如同长了眼睛般落下,将目标一一摧毁!浓烟和火光冲天而起,俄军的指挥和观测系统在开场几分钟内就陷入了瘫痪。
几乎就在“朱雀”发起攻击的同时,森林的另一侧,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Achtung!Panzer vor!” (注意!坦克前进!) 十二辆“野狼-A”坦克,履带经过加宽防滑处理,如同在泥泞中蹒跚却坚定前进的钢铁巨兽,排成疏散的战斗队形,引导着进攻。
它们没有直接冲击俄军正面阵地,而是巧妙地利用林间通道和炮火制造的烟幕,沿着侦察工兵事先标记出的、相对坚硬的路线,进行迂回穿插!
俄军阵地顿时大乱!正面部队被“朱雀”的轰炸和尖啸震慑,侧翼又突然出现装甲威胁!许多士兵惊慌失措,甚至来不及有效瞄准就胡乱开火。
“野狼”的75毫米“獠牙”短管榴弹炮沉稳地射击,将暴露的火力点一个个敲掉。同轴机枪泼洒着弹雨,压制战壕内的步兵。
更让俄军绝望的是紧随坦克跟进的德军步兵。
他们不再是排着密集队形冲锋的靶子,而是以精锐的“风暴突击队”为先锋,三五成群,利用地形和坦克掩护,敏捷地跃进、渗透。
他们装备着大量的MP18冲锋枪、手榴弹、火焰喷射器和轻型迫击炮,近距离战斗力极其凶悍。
他们像水银泻地般渗入俄军战壕,进行着残酷的清理战。
古德里安本人就在一辆指挥型“野狼”坦克里,通过无线电实时调度着各连队的行动。他不断强调:
“速度!迂回!不要纠缠!直插他们的指挥部和炮兵阵地!”
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空地一体、重点突击、直捣要害的打法,本就士气濒临崩溃的俄军迅速瓦解。
指挥系统瘫痪,部队被分割,侧翼被包抄。不到两个小时,这个原本预计能坚守数日的防御枢纽就被彻底打垮。
残存的俄军士兵成批地走出战壕,高举双手投降,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茫然。
“春洪”行动完美达成了战术目标,以极小代价拔掉了明斯克西面的最后一颗钉子,进一步巩固了德军防线,并将宝贵的实战经验反馈给后方的改进团队(例如在泥泞环境下更可靠的履带和空气过滤系统需求)。
明斯克,这座白俄罗斯的心脏城市,此刻已完全成为了德军向东跃进的坚实跳板。
钢铁洪流在泥泞中证明了其无可阻挡的锋芒。
同一日,1916年3月15日夜。彼得格勒,斯莫尔尼宫。
这里的灯火彻夜通明,与冬宫的黑暗死寂和塔夫利达宫的混乱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正在举行一场极度秘密且激烈的会议。
托洛茨基从布列斯特发回的、关于德国人惊人报价的加密急电,像一颗炸弹投入了会场。
列宁的脸色异常苍白,但目光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他用力敲着桌子,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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