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戈尔茨将军,一位老派而严谨的普鲁士军人,厌恶地皱了皱眉,对恩维尔的失态和指挥部里混乱肮脏的环境感到不满。
他冷静地回答:“帕夏阁下,冷静。恐慌解决不了问题。帝国援军正在路上,但需要时间。至于‘特殊武器’…”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陛下有严令,必须谨慎使用,且只能用于最关键、最危急的防御节点,绝不能泛滥。它的效果…你也看到了,是双刃剑。”
“谨慎?节点?” 恩维尔猛地抓住戈尔茨的胳膊,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现在就是最危急的时刻!这里就是最关键的节点!我需要它!现在!立刻!对俄国人的进攻部队使用!最大剂量!把他们全部毒死在城外!”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戈尔茨甩开他的手,目光冰冷:
“如何部署,由我和我的炮兵顾问决定,帕夏阁下,你的任务是稳住你的部队,组织有效的阵地防御,而不是依赖某种…魔法。”
他转身离开弥漫着诡异甜味的指挥部,心中沉重。
他知道,一旦打开这个潘多拉的魔盒,战争的底线将彻底消失,而这片古老的土地,将承受难以想象的苦难。但为了帝国的战略利益,为了保住奥斯曼这个泥足巨人,他似乎又没有选择。
意大利,威尼斯泻湖边缘。
皮亚韦河的僵持依旧持续,但心理战的阴云从未散去。
奥匈军队在正面强攻损失惨重后,更加倚重施特拉赫维茨少校那套无形刀刃,宣传、谣言、思乡曲日夜不停地轰炸着意军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12月20日,圣诞节前夕。
寒冷潮湿的夜晚,一种前所未有的“礼物”被送到了意军阵地。
不是传单,不是广播,而是无数个小小的、用油纸包裹、顺着河水漂来或被无人气球投下的…留声机唱片。
好奇(或者绝望)的意军士兵捡起它们,在一些连队甚至排级指挥部里,那些老旧的手摇留声机被再次转动。
唱片里传来的,不再是煽动性的演讲或悲伤的歌曲,而是一段段经过精心剪辑的“家书”录音:
“安东尼奥…我的儿子…妈妈很想你…村里的神父每天都在为你祈祷…快点回来吧…”
“亲爱的…孩子又生病了…没有钱买药…你在哪里啊…”
“爸爸!我想你了!你说过圣诞节要带我去看贡多拉的!”
这些用最朴实、最真挚的方言录制的、来自意大利后方普通家庭的思念和哭诉,比任何政治宣传都更具杀伤力!
许多硬汉般的意军士兵听到亲人的声音,瞬间崩溃大哭,士气跌落谷底。
开小差和主动向奥匈阵地投降的事件,在圣诞前夕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潮。
威尼斯的悲歌,化作了无数个家庭破碎的哭泣,沉重地敲击着亚平宁半岛的战争意志。
法国,凡尔登以西,德军秘密前进机场。
尽管西线也笼罩在冬日的阴霾中,但这里的氛围却与东线的死寂截然不同,充满了一种压抑的、临战前的兴奋。
一座经过伪装的机库内,地勤人员正在为三架涂着灰绿色迷彩、外形矫健的“朱雀”俯冲轰炸机做最后的检查。
这是帝国空军刚刚成立的第1俯冲轰炸中队 的全部家当。
中队长,王牌飞行员布鲁诺·洛尔泽,正和他的投弹手一起,最后一次核对地图和攻击参数。
他们的目标,是法军在凡尔登前线后方的一处疑似师级指挥部和补给节点。
“天气不好,云层很低,能见度差。”
投弹手有些担心 “正因为天气差,法国佬才想不到我们会来。”
洛尔泽咧嘴一笑,拍了拍机身上那狰狞的、张开血盆大口的狼头中队徽章(灵感来源于“野狼”坦克)。
“记住俯冲角度,记住哨声响起就意味着死亡降临!让法国人好好过个‘年’!”
引擎启动,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三架“朱雀”依次滑出机库,在积满冰雪的跑道上艰难加速,最终挣脱大地的束缚,冲入铅灰色的云层之中。
飞行过程颠簸而紧张,依靠简陋的仪表和地标导航。
终于,目标区域出现在下方。透过云层的缝隙,可以看到几座伪装过的帐篷和车辆。
“发现目标!编队!准备俯冲!”洛尔泽的声音通过机内通话器传来,冷静而坚定。
三架“朱雀”迅速爬升,占据有利高度,然后机头猛地向下! 就在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的、如同千万冤魂尖啸的恐怖噪音,猛然从三架俯冲而下的飞机上爆发出来!
那是安装在起落架上的“耶利哥号角”气流哨,在高速俯冲时发出的死亡宣告!
这非人般的尖啸声,瞬间压过了引擎的轰鸣和风声,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下方法军阵地!
“上帝啊!那是什么声音?!” 地面上的法军士兵被这从未听过的恐怖声响惊呆了!许多人下意识地丢下手中的东西,惊恐地抬头望天,寻找声音的来源,心脏狂跳,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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