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只见汉斯死死地按着那个挣扎的侍者,从他紧握的拳头里,赫然掰出了一柄寒光闪闪、只有巴掌长的微型陶瓷匕首!
“有刺客!护驾!” 卫队长的怒吼如同炸雷!训练有素的宫廷卫队如同潮水般涌上,瞬间将倒地的两人死死按住,冰冷的枪口顶住了刺客的太阳穴!
整个镜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只有破碎的玻璃和流淌的香槟在提醒着刚才的惊魂一刻!无数道目光惊恐地聚焦在皇帝身上,聚焦在那柄被夺下的、致命的陶瓷匕首上!
林晓(威廉)站在原地,任凭酒液从衣襟滴落,他的脸上没有惊恐,只有一种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到脸上的酒渍,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全场每一张惊愕、惶恐、或故作镇定的脸。
刚才那一瞬间的“意外”,充满了太多刻意和破绽!是针对他这个“改变者”的警告?是容克残余势力的疯狂反扑?还是……别的什么势力想搅浑水?
“陛下!您没事吧?” 马肯森、兴登堡等将领围拢过来,脸上满是关切和后怕。
“一只……惊慌失措的苍蝇罢了。” 林晓(威廉)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大厅,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轻蔑。他将沾湿的手帕随意丢给古斯塔夫,目光最终落在地上那个被卫兵死死压制、面如死灰的年轻侍者身上。
“带下去。好好审,朕要知道,是谁的手,在搅动这胜利的香槟。”
他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比任何咆哮都更可怕的杀意。
一场精心准备的凯旋盛宴,最终以一场未遂的刺杀和冰冷的肃杀气氛收场。
无忧宫的璀璨灯火,仿佛也蒙上了一层血色,胜利的荣光之下,暗礁已然显露狰狞。
柏林大教堂的感恩弥撒,在一种极其复杂的气氛中进行,巨大的管风琴奏响庄严的圣乐,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肃穆的教堂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晓(威廉)身着戎装,站在祭坛前,接受大主教的祝福,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将军、官员、市民代表,以及特意邀请的、来自东线战场的伤兵代表。
当大主教洪亮的声音念诵着对胜利的感恩、对牺牲者的哀悼时,林晓(威廉)的目光却越过了虔诚的人群,投向了教堂后方入口处。
在那里,一个穿着朴素深色大衣、戴着眼镜、面容清癯的中年人,在两名便衣警卫的“陪同”下,悄然走了进来,坐在了最角落的长椅上。
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学者,眼神却异常锐利和深邃,仿佛能穿透教堂的穹顶,看到更远的地方,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化名列宁。
弥撒结束,人群在圣乐中缓缓退场,林晓(威廉)在卫队的簇拥下,特意绕道经过那个角落。
他与列宁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言语,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冰冷而高效的默契。林晓(威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列宁则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冰原上寒风的弧度,随即转身,在警卫的“护送”下,如同幽灵般消失在教堂侧门外的阴影里。
几小时后,在柏林中央火车站一个戒备森严的贵宾候车室里,气氛却与教堂的肃穆截然不同。
汉斯·伯格少尉将一只沉甸甸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手提箱放在桌上,推到列宁面前。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 汉斯的声音公式化而谨慎,“这是帝国……对俄国革命事业的‘人道主义援助’。”
他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成捆的、崭新的德国马克、瑞士法郎和金卢布!金光几乎晃花了人眼。
在钞票上面,还放着一部小巧精密的加密电台,以及一本薄薄的、印着复杂符号的密码本,电台的型号铭牌被刻意磨掉了。
列宁平静地看着箱子里的东西,脸上没有任何贪婪或激动的表情,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堆普通的纸张和金属零件。
他拿起那本密码本,随意翻看了一下,然后合上。“替我转告贵国皇帝陛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钢铁般的意志。
“他的‘投资’,会在最肥沃的土地上,结出最意想不到的果实,沙皇的宫殿,需要新的主人。而冬天,是点燃篝火的最好季节。”
“车已经准备好了。” 汉斯指了指窗外站台上,一列挂着“国际红十字会医疗物资专列”牌子的闷罐车厢。
车厢门口站着几名穿着便服、但眼神锐利的德国特工。
列宁提起那只沉重的手提箱,没有道谢,也没有告别,只是再次推了推眼镜,转身走向那列即将驶向北方、驶向俄国边境、驶向风暴中心的列车。
他的背影在站台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瘦削而坚定,如同即将投入熔炉的钢锭。
汉斯看着列车缓缓启动,喷吐着浓烟驶入柏林沉沉的夜色,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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