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鸡*玩意儿?赶紧发牌!”
不出所料,又是输得精光,李有才眼睛有些发红,赢,都痛快,输,也痛快,就是腰包不痛快。
对面的还劝他:“差不多点吧,别玩了,想办法个孩子弄些粮食回去。”
“砰”,李有才摘下挎背的枪套,把盒子炮扔在了赌桌上:“最后一把!”
今天确实有点邪门儿,咋老有人和他提孩子?他也没结婚啊?
庄家抬眼瞥他,沉默一下,点头答应,发牌。
“李有才,你家里有人找来了。”
“滚尼玛蛋,想打断我的运气?老子压枪手气正旺,少特么忽悠我,我姘头才不会来这儿!”
“说是落叶村的!”
牌开,依旧是输。
李有才偏头往地上啐一口,愤愤离开桌子,他想瞧瞧哪个不开眼的,敢冒充李家人,特么不知道李大爷恨不得李二爷死在外面吗?
掀帘子出门,赌档门口一丈开外,一个黑衣男叉手站在那儿,黑礼帽压低,遮着眼……不认识!
李有才想摸枪,才想起来枪压掉了,转身想溜进赌档,身后两个像门板一样的身影闪出来堵了门……
绑票!
等李有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脸,把他往后推,身后有人拿绳子抹肩头拢二臂给他捆上,一条臭烘烘的汗巾勒住他的嘴,又给眼睛蒙上。
李有才不敢反抗,自己的小身板,可禁不起两个彪形大汉的折腾,战战兢兢被牵着走。
踉踉跄跄走了好远,终于停下,耳朵边能听到柴火爆裂声,有人再次推他一把,李有才往前一步,终于感受到了火焰的温暖,身上的冷汗,让后背更加发凉。
到目前为止,对方一句话没说,李有才猜测半天,还是搞不清楚对方来路,有人踹他腿弯,他顺从跪下,希望对方不要急着弄死他,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勒嘴的汗巾被拿掉,李有才赶紧开口讨饶,话没出口,脸颊一阵冰凉,利器贴脸,闭嘴,但他心里没那么慌了,至少对方不会立刻杀死他。
“说说,说你知道的,话一停下,就赏你一刀。”一个像嘴巴里含着东西的声音响起。
这种问话,李有才没见过,不问具体问题,让他自己说……他甚至突发奇想,讲故事行不行?
当然,他不敢,路上就琢磨过了,他没有什么仇家,顶多赌桌上吵两句,对方这么多人,明显不是简单的寻仇,之前借口说是落叶村的……李家的仇人?
李家的你去找李大爷去啊!李二爷又没家产可继!
不对,对方让他自己说,说他知道的……李家的仇人,能不知道他李有才在李家就是个屁?那还有啥好说的?
刀子在他脸上滑动,李有才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开口:“好汉爷!您想听什么,知道的我一定说!”
刀子停顿,似乎有转向,要把刃对着他的脸……“我叫李有才!家在落叶村!”李有才不敢赌对方敢不敢下刀子,直接从最简单的开始说,“排行老二,去年从家里跑出来混,今年混进了便衣队。”
赵保胜蹲在旁边烤火,春夜里还是有些凉,瞥眼看胡义。
胡义拿刺刀在李有才脸上游走,控制李有才的说话速度,觉得挺有意思。
绑过那么多次人了,还是老赵和他一起绑的几次有意思,照他以前的性子,这会儿该到落叶村送信儿去了,甚至他都打算穿着八路军军服,押着李有才去李家大门口,威胁枪毙汉奸李有才,让李有德拿粮食来换他弟弟的命……
老赵的办法,往往要先审问,先榨一榨,看有没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上次接货绑的那些汉奸……胡义都有点后悔昨天放走那两个青山村村民了。
关键他发现老赵吓唬人,特别是李有才这种看起来胆子就不大的,一吓一个准,不是刑讯那种凶神恶煞的吓唬,是少说话,让被抓的人,自己觉得可怕的那种吓唬。
他脑子里的想法老赵是不知道,要知道非啐他一口:老子只是不太能接受血呼啦查的刑讯而已,杀人和刑讯是不一样的,活人和死人不一样的。
不过目前来看,对李有才的审问效果很好,胡义就说了一句话,剩下就在划拉刺刀,连皮都没碰破,这小子从小时候偷看丫鬟洗澡开始交代,都交代到绿水铺便衣队的主要分工职责了!
胡义大开眼界,但也庆幸没直接绑了这家伙去落叶村换粮食……李有才直接说他哥赶他出来,是拿他拆祖宗牌位上的金子做借口,意图霸占李家一十三代传下来的家产!
赵保胜越听越觉得不对,这狗东西像是在编故事了啊!
李有才越说越顺,忽然感觉贴在脸上的刀子离开了他的皮肤!
地面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一只脚踹在了他的肩上!
倒地,一只脚踩住了他的肩膀:“你的故事编得不错啊!我们会去核实,有一句对不上,就是一刀两洞。”
声音干涩沉闷,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李有才感觉后脑勺贴着地面,寒气从地面直透过脑袋,瞬间清醒:“饶命啊好汉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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