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河豚毒素这条线索也毫无头绪吗?”
李文斌自己也试着往下查,这毒虽然罕见,但想要找到一两条河豚鱼也不是多难的交易。
起码,河边入水的行当,就保不齐手里有货。
“线索不好查,河豚鱼不算新鲜,制毒的手段也不困难。不过那人藏毒的地方,我们倒是摸了个清楚。”
冯越海一听完瘦猴汇报便加紧安排人手,把悦春楼里外围了三圈不止。
苗志国那边更是重中之重。这人邪乎的很,挖不出什么有用东西,还成天净恶心人。
这回倒好,把他刺激的够呛不说,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老磨坊外,夜色更浓,河风吹得木门“哐哐”作响,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李文斌抬头,看向冯越海,眼神坚定:“我们何不趁机端了悦春楼?”
谁都想把屎扔远点,可悦春楼充其量不过一个前哨站,得不偿失。
冯越海只得无奈摇头
“就怕他们这次事迹败露,夹着尾巴要溜。”李文斌一脸担忧,“好不容易抓住点影子,别最后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空气凝重,两人各有思量,一时无言。
冯越海虽然暂时未动拔除暗点的心思,可李文斌有一点说的对,两次冒险下手,黄永昌都还喘着气儿,对方定会采取动作。
这夜,悦春楼。
煤油灯的火苗在铁皮灯罩里不安地跳动,将陈景良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投在暗室内,张牙舞爪,像多了好些个尾巴。
“啪!”
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里面残存的汤渍顺着砖缝缓缓渗开。
陈景良背着手,站在桌前,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那双眼睛阴损可怖,生生炸出了眼眶。
目光淬了毒似的锁着在罗锅身上。
此刻的罗锅缩着脖子,双手紧紧攥着,本就佝偻矮小的身子更低了几分。
他不敢抬头,视线死死黏在脚尖,等待风刃翻飞。
“谁让你动的手?”陈景良目眦欲裂,抄起手边的家伙事儿就往罗锅身上招呼。
一捧热茶泼了满脸,茶叶挂在眉间,晕开红绿相间的斑痕。
“黄永昌不过死鱼烂虾,犯不着为了他个边角料,搭上一桌的菜!你以为,你这地方埋的深?怕早就被人扒拉干净,就等着你自乱阵脚!”
陈景良恨恨盯着眼前人,上前又踹了几脚,“计划因为你们这群饭桶是一推再推,嫌命长你倒是找个树挂上去!你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可这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陪你疯一场,怕也只能换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什么?”罗锅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震的回不过神,“这与他人何干?这事儿,是我犯的蠢,不过一条烂命,你们要拿就拿,何必牵连其他?”
“牵连?”陈景良冷笑一声,“愚蠢!在宜市这地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局里的钉子一旦露了眼,你以为谁能跑的掉?”
他越说越气,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罗锅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刺耳挠心。
罗锅被掀翻在地,半边脸瞬间红肿,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吱一声违逆之言。
“陈把头,我错了……”罗锅声音低沉,带着认命的绝望,“你再给我次机会,我一定尽力弥补……”
“机会?”陈景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要是死一个罗锅能扭转局面,他一晚上杀他百次又如何?
可现如今,事情败露,宜市风声收紧,灭口显然不是长策。
权衡利弊,他睁开眼,目光决绝:“宜市的点全部拔掉!今晚火速撤离!”
罗锅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陈……”
“别废话!”陈景良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带着你的人,连夜离开宜市。往西边走,去找老鬼,他会安排你们的去处。”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犀利,“记住,路上小心些,不到目的地不要跟任何人联系。等风头过去了,我会派人去找你!”
罗锅看着陈景良,嘴唇动了动,终是未发一言。
此行,凶多吉少,山高路远,恐难有再见之日。
这条命陈哥没有拿,可上面真愿意放过他?他并不乐观。
这次捅了大娄子,他难辞其咎,可兄弟们的命他不敢赌!
他缓缓低下头,喉头艰涩,“我知道了,陈哥,保重!”
“还有,”陈景良顿了顿补充道,“把你手头所有资料处理干净,不要留下痕迹!规矩些,把手下约束好,若再闹出点响动,我也保不住你!”
罗锅心头沉重,多年经营,一朝翻覆。
现如今更是如丧家犬般仓皇撤离,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
志国怕是要失望,再见亦不知何时……
陈景良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的怒火翻涌,满腔说不上的疲累。
“你现在就走,趁天还没亮,麻利些。”陈景良挥了挥手,语气稍稍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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