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抓到曾张氏之后,曾二白终于等来了他的清白。
看着牢房外的太阳,曾二白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哥——”
曾二白闻声看去:“时安?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看着骨瘦如柴的弟弟,曾二白简直不敢认。
“家里还好吗?娘呢?”
曾时安搀扶着他哥的身体一僵,嗫嚅几下,若无其事道:“哥,为了救你,家里的铺子关了,钱财都耗尽了。你伤的太严重了。我先带你找个大夫看看,你好好养好身体。我就会死读书,咱们家还指着你呢。”
曾二白心神俱疲,听了这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怕。哥挣钱,哥供你读书。我家时安是要做官老爷的。”
曾时安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来之前问过大夫了,说他哥不能情绪起伏太大。
“时安,你要好好读书,做个好官。”
“嗯。”
“时安,今天审案的是一个小公子,咱们得去谢谢人家。”
“好。”
“时安,娘是不是不在了?”
“哥,你醒醒,你别丢下我自己!大夫——大夫——”
今天的太阳升起的有些晚,明明是大中午,曾时安却感觉不到一点儿温暖,冷的他浑身发抖。
“张家人真是该死!”听林楠说完整件案子的皇长孙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林楠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这事儿主要还是在安南县令身上。”
曾家兄弟从小失了父亲,靠着母亲给人浆洗衣服养活一家三口。
兄弟两人感情深厚也都争气。
曾二白在经商上有天赋,从走街串巷的货郎到慢慢有了自己的铺子。
曾时安有几分读书的天分,曾二白就花大力气供弟弟读书。
士农工商,他们曾家哪怕出个秀才,旁人也不敢再随意欺辱他们。
可是曾二白的妻子对于丈夫拿大把钱供小叔子非常不满,时常因为这个事和曾二白吵闹。
当天晚上,夫妻两个大吵一架之后,曾张氏负气出走。
曾二白第二天发现妻子不在,以为妻子像往常一样回了娘家,也没在意。
三天后,估摸着妻子差不多气消了,曾二白去丈人家接人,才知道妻子根本就没回来。
碰巧暴雨,冲上来一具浑身浮肿的女尸,身高衣着与曾张氏差不多。
张家人不干了,我好好的姑娘嫁去你们家,怎么就没了?
一纸诉状把曾二白告上了县衙。
到这都没有什么问题。
关键是安南县令是个急功近利的蠢货!
为了早点结案子,屈打成招不算还伪造证据。把平日里跟曾二白关系好的几个邻里一起抓了。
编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故事。
说是当天晚上,曾张氏和曾二白起了争执,曾二白动手打了曾张氏。
曾张氏呼救,对门的老刘头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正好看见曾二白失手杀了曾张氏。
亲眼见了曾二白杀人,他一个老头子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过,只好帮忙隐瞒处理曾张氏的尸体。
这个过程中,又惊动了邻居张跛子和卖炊饼早起忙活的陈老四,陈老五兄弟。
曾二白承诺只要他们不说出去,必有重金酬谢。
为了拉他们上船,要求他们一起处理曾张氏的尸体。
赶上连日大雨,几个人你抬头,我搬脚,将曾张氏扔进了河里。
下了大牢后,刘老头年纪大,没多少时间就死了。
张跛子两条腿都被打断了,又没有得到好的治疗,现在该叫张瘫子了。
陈家两个兄弟倒是活着,陈老四的婆娘带着孩子改嫁了。陈老五的小儿子被人笑话是杀人犯的孩子,跟人打架被打瞎了一只眼。
最惨的是曾家。
张家对曾家害了他们家女孩儿有气,张大志素来疼爱这个妹妹,常带人去曾家打砸。
曾母不信自己的儿子杀人,可儿媳妇确实不见了,面对张家人理亏气虚,又愤懑难平,曾二白入狱半年后就去世了。
曾时安安葬了母亲,变卖了家产,不断给自家兄长喊冤。
一次次质疑,给自家兄长赢得了时间,也让安南县令的故事越来越没有漏洞。
最终案卷中甚至还有当晚的细节记载。
说当时张跛子滑了一跤,松了手,刘老头一个不稳哎呦一声闪了腰。两个人是怎么互相指责的,其他人是怎么劝架的,写的是详详细细。
当时胡同里确实有张跛子滑了一跤的痕迹,刘老头也确实闪了腰,这就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先射箭再画靶,箭箭十环。
安南县令甚至因为这件案子,政绩考评评了个中上,升了一级。
“安南县令该死,那张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当初三个月后,曾张氏偷偷回过家,他们知道自家女儿没死,还任由曾二白蒙冤入狱。”
林楠没搭腔。
张家人要是反口就是诬告,他们自己要受惩处,曾二白出来了还会感激他们不成?
更何况,他们还趁乱搜刮了曾家大笔的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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