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那些湖州府军是如何落荒而逃,庄峤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些口袋,里面都是些两年以上的陈旧米粮,不管是否陈旧,只要是能吃的,现在都不能放过啊。
等到杨安组织的辎重民夫到来时,却被庄峤告知,沿途设立救助点,分散玉山口驿站的压力,人一扎堆太多,不但不方便管理清洁卫生,而且吃饭也是个大问题啊。
将民夫们分散整队,沿途设立十个救助点,辎重队的任务就很重,庄峤想了一下,就跟萧干简单商议了一番,然后也折返到玉山驿站来。
袁宁被拖到玉山驿站的时候早就已经面目全非凉透了,可是这幅景象却被所有人看到了。
特别是萧五萧六直接宣布,这就是今日抢走他们粮食的罪魁祸首时,整个驿站内外都是短暂的鸦雀无声,而后就是震天响的哭嚎之声。
其实这个肥猪他们又怎么会不认识?只是没想到,平州的爷们真敢要了他的狗命啊。
终于,终于有人肯把他们当个人了!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何曾为了自己干出过这般事情?
凉透人心最是容易,想要重新焐热,却需要更大的代价。
等到庄峤和萧干回来时,迎接他们的是跪满一地的,如同乞丐般的湖州民卫军。
庄峤跳下了马,直接来到跪满一地的湖州民卫军面前,脸上没有一丝欣喜感慨反而非常沉重,声音几乎有点吼破一般,“都给老子站起来。”
“你们没有对不起谁!也不用想着感激哪一个,我叫庄峤,从今以后就是你们参军,这位萧干就是你们将主。”庄峤指着萧干和自己说了一遍,继续道,“你们以前是哪里的,老子不管,但是来了平州,就是我们民卫军的一员,看看他们,以前跟你们一样没个人样子,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这一切不是靠下跪得来的,是靠自己双手挣出来的。”
而后,庄峤指着平州民卫军的荣二,封不归这些已经升任了千长的军官们,“以前他们也是满头虱子食不果腹等死,现在却能马踏山匪,安家糊口,我们民卫军从来就不会低人一等,也不会要软骨头,世道让我们活得艰难,但老子们就要跟着恶劣的世道对着干,才能闯出一条活路来啊!”
“站起来,想像个人样子,就得先站起来。”庄峤这一声吼,终于叫醒了那些人。
看到这些原本麻木不仁的家伙,已经开始踏出第一步行动,庄峤这才趁热打铁道,“现在,我们遇到难题了,后面还有你们的兄弟姐妹,同胞伙伴在一路朝着这里前进,可是我们平州民卫军满打满算也不够三万人,所以,我需要你们之中还能够行动的,主动站出来,帮助拖运粮食到前方每一个救助点,让他们能第一时间吃口热饭。”
“大人,不用说了,老头子愿去。”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第一个出来,是个半百的老头子,眼睛似乎不太好使,对着萧干恭恭敬敬地行礼回复。
这一幕却没人发笑,萧干伸手托住了他坐下,“你留在这里,我需要壮劳力。”
有了老头子响应下,庄峤很快从这一群两万多人里,重新挑选了五千民卫军充作民夫,在四个秘书协理下,每队五百人,开始向着十个救助点日夜不休运送粮食,帐篷,衣物等。
玉山驿站变成了平州民卫军的临时大营协调一切,书院的人手开始配合医者,对有伤残病患的进行隔离医治,如同之前接受平州民卫军的程序,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任何事情只要开好了头,剩下的繁琐程序都不过是走过场,等到湖州第一批修整完毕开始向着平江口转移安置,庄峤才有些舒了口气。
现在两个州的府军押送队知道了袁宁丢了性命的事情,也不敢过多欺压民卫军和眷属等,面对平州民卫军虎视眈眈的模样,只想着快速完成任务早早回去,这让庄峤也稍微安心。
萧干却似乎有些低落了,这两个州的府军啊,现在居然连直视自己这帮人的勇气都缺乏了麽?
平江口的安置地比黄滩镇大了三倍不止,尽是些低矮的山丘丘陵地段,这里的安置被戴鲲规划成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村落,每一个容纳几千,虽然有些拥挤,但好歹可以暂时栖身,下一步就是跟杜冰交涉了,把更多的人口向着翠云山方向转移,反正当初山贼被赶走后,留下了足够大的容量可以承载这些人口。
现在的民卫军已经有了十五万上下的规模,成了平州甚至是隆武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不考虑这些人的身份,已经堪比很多人口稀少的县域。
民卫军的物资消耗大得惊人,短短半个月,就把庄峤苦心积累的物资,已然消耗了过半,现在已经开始进入了初夏时节,距离夏收秋收虽然还早,但是粮食额度缺口已然成了最大的负担。
那些安定下来的人,即便现在拼命累吐血,也没法在短短时间里从土地里抛出粮食来。
万幸去年跟西州商会的密约开始履行了,董川救急似的从附近州府里采购偿还的粮食到账,庄峤才能睡上两天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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