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知道了庄峤很年轻的情况,可当他实际见到这个家伙,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客堂内端坐一个年轻人,说是星眉剑目的有些夸张,却也是非常让女人浮想的类型,身形有些瘦长,但是那双眼睛特别明亮,一看人时炯炯有神像是有两道光迸发。
庄峤出生于盘山一处小山村内,以平民白身被布政使和平武将军点头拔升,这中间的内情现在已然成为平州官府内的一桩美谈。
过去一年平州民卫军的发展,实在离不开眼前这个小年轻的努力,也更加印证了过去两位平州主官的卓绝眼光。
世间人只知罗沁和袁浩是伯乐,可当时萧岚山和慕东阳两人的决定性话语,却没人知晓。
庄峤正襟危坐在布政使大人的会客厅堂内,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偶尔喝口茶凝视四周,全然没有半点焦灼不安的作态。
杨光有些恍惚,只觉眼前这个满身清雅装束的年轻人,不像是个农家少年,反倒更像是世家王侯的翩翩浊世公子。
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只是一见前面那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庄峤就知道正主到了。
“下官黄滩镇民卫军参军庄峤,拜见布政使大人。”虽然民卫军隶属平州府军,但是也在州布政司行政管辖之内,自称下官也属应有之意。
“你就是庄峤?不错,不错,罗大人袁大人慧眼识珠,确实当得起少年英才四个字。”杨光呵呵一笑,抬手示意他安坐,“你如此时段来面见本司,可是为了前期本司发出的征询一事?本司虽为平州主官,也明白时局艰难,但有所行之难事,不妨直言。”
这话说得直白了些,就是庄峤你这小子估计是来叫苦要条件的,老子明白你来干啥,就不用废话了,直接说。
“多谢大人体谅下官等人的苦处,其实庄峤今日前来确实为三州民卫军入平州之事。”庄峤斟酌了一下,继续道,“大人也知平州民卫军是从去年才重新整编完成,刚刚安顿了些时日,勉强恢复了正常,按理说为上官分忧是义不容辞,可是黄滩镇体量偏小,如果强行容纳五万三州民卫军,实无立锥之地矣。”
果然是来叫苦的,杨光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是如同阳光和煦,笑言道,“汝之言有理,黄滩镇地盘太小,容纳不了如此口众,可是要本司为你等重新规划存身之所?”
“大人明鉴,即便是五万牛羊,也得有个草场料圈才能栖身。”庄峤面色肃然,对着上官拱手而言,“何况五万人之数实属庞大,现阶段黄滩镇民卫军全体也不到三万之数,如果要养这多出来的五万人,实在有些杯水车薪。”
“这是要钱粮支应了?”杨光点了点头,也没有追问数量大小,只是示意他继续。
“对。”庄峤也是毫不作伪地表示,“大人,黄滩镇确实重新开垦了几万亩耕地出来,但是这点田地养活目前的人手都够呛,不得已,下官这才与松林府杜知府商议了,可以从事一些商业合作,勉力将一些口众分流出去养活自己。”
“这是要跟本司要商权开放麽?”杨光面色没变,口吻里的讥讽似乎越发增大,“民卫军还能做生意走商了?”
“民卫军都是些杀才粗坯,哪里做得了这些精细人的活计?”庄峤苦笑一声,“去年下官想给民卫军找条活路,试图跟西州商会合营,帮助他们走商提供护卫,挣点卖命钱的企图,都遭到了拒绝,下官哪里还敢多做他想。”
“哦,竟有此事?”听到了庄峤是真的给民卫军找活计,杨光反而少了些轻视之心,“西州商会因何与民卫军关联?”
“大人,去年因剿匪过后处理贼赃时与西州商会颇有关联,世人皆以为去年民卫军剿灭山贼肯定收获颇丰,却不知那山贼实则穷得叮当响,下官等拼死拼活,除了些许值钱的马匹充作军用,就只剩下一堆连西州商会都不愿收购的锦缎丝绸无法处理,这些平州司衙周大人等亲眼所见,下官是不敢有半点妄言。”
明知道这是此地无银的话语,可庄峤也不得不说,既然杨光这种聪明人糊弄不了,干脆自己摆明态度,让他去猜吧?
真正的谎言,其实就是七分真三分假,假假真真,最后真相是啥?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反正与西州商会的交易密约双方都得保密,毕竟财帛动人心,免得别人起非分之想,再说西州商会一年也来不了两回,这一刻也不在平州,杨光就是想证实也没法一时查证。
“呵呵,方才你说了这么多,都是叫苦的,现在本司倒想听听,你对本司所发的征询,究竟打算作何处理?”杨光眯着眼单刀直入了。
原本上官是不用使用这么浅显直白的方式去提点,但奈何庄峤代表的是民卫军啊,杨光不得不故意用这种粗鄙的方式沟通。
“大人,如果下官敢承诺,直接打包此次三州民卫军所有人等安置任务,不知大人又该给于下官何种支持?”既然你要逼问,那好,庄峤索性也不装了,摊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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