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抱着宁瑶,将“一苇渡江”施展到极致,身影如一道白色闪电掠过喧嚣的街道,足尖在城垛上轻点借力,如飞鸟般轻盈地跃过京城巍峨的城墙,稳稳落在城外荒郊。
眼前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败山神庙。
庙门早已腐朽不堪,半耷拉着。林雨抱着宁瑶,侧身闪入庙内。
庙内光线昏暗,蛛网遍布。
中央供奉着一尊彩漆剥落、面目模糊的山神泥塑,散发着陈旧尘土的气息。
神像旁的地上铺着一层还算厚实的干稻草。
林雨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儿放下,让她倚靠在柔软的稻草堆上。
宁瑶的身体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
一路奔逃,宁瑶心中翻涌着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位救命恩人。
“终于是逃出来了!”林雨松了口气,声音恢复了几分清朗,目光落在宁瑶苍白的脸上。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愿……”宁瑶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目光落在林雨易容后那张俊逸非凡的侧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愿什么?”林雨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武侠话本里的经典桥段。
(以身相许?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嘿嘿……若是前者,那可真是求之不得!)他心中暗忖,带着几分促狭的期待。
可惜,他低估了眼前这位师姐的性情。
“日后,若公子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宁瑶愿听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宁瑶的声音带着一丝疏离的客气,听起来并非全然出自真心。
林雨心中了然,决定逗逗她,也试探一下她的心意。
“你觉得我武功如何?”他负手而立,状似随意地问道。
“公子武功盖世,飞刀绝技出神入化,轻功更是登峰造极。江湖之中,能敌公子者,怕是凤毛麟角!”宁瑶回答得诚恳,眼中流露出真实的钦佩。
“那你觉得,本公子会有何事,需要你一个……嗯,暂时行动不便的女子帮忙?”林雨眉梢微挑,带着一丝戏谑。
“这……”宁瑶语塞,脸上掠过一丝窘迫,“公子所言甚是,是小女子……不自量力了。”
林雨见状,轻笑一声,缓步上前,在宁瑶身前蹲下。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托起宁瑶的下颌,微微上抬,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相对。
他的脸缓缓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蛊惑:
“本公子救你,可不是为了听什么差遣报答。实话告诉你,本公子是看上你了。”他故意停顿,欣赏着宁瑶眼中闪过的慌乱,“要不……你以身相许如何?”
宁瑶心头剧震,下意识地侧过脸去,避开那过于灼热的目光和气息,声音带着抗拒:“公子不可……请自重!”
“哦?”林雨并未收回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带着一丝玩味,“怎么?是看不上本公子?还是觉得本公子这张脸……不够英俊?”
“公子武功高强,相貌……更是俊朗非凡。”宁瑶声音微颤,带着一丝无奈,“只是……只是小女子早已心有所属,只能辜负公子的一片心意了。”
“哦?心有所属?”林雨眼中笑意更浓,追问道,“那倒要听听,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如此倾心?”
“是……是我的一个师弟……”宁瑶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哦?是吗?”林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整个百花谷就他一个男弟子,这“师弟”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他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千真万确,小女子不敢欺瞒公子。”宁瑶语气坚定,心中却酸涩无比:(为什么来救我的不是林雨师弟……若是他,该有多好……)
林雨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继续问道:“你既如此心系于他,为何你身陷囹圄,命悬一线之时,却不见他来救你?”
这句话如同利刺,狠狠扎进宁瑶的心窝。连日来的委屈、恐惧、失望瞬间涌上心头,强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簌簌滚落。
“我不知道……他说过他会来的……”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他答应过我的……”泪水滑过她沾着污迹的脸颊,留下清晰的痕迹。
看到她这副脆弱伤心的模样,林雨心头一软,所有的戏谑玩笑之意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宁瑶师姐,”他声音陡然一变,恢复了那熟悉的、带着少年清朗的嗓音,“你看我是谁?”
话音未落,他抬手在脸侧一揭,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应手而落,露出了他原本那张清俊阳光的脸庞,嘴角带着温柔又心疼的笑意。
“师弟?!!”宁瑶猛地睁大了泪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瞬间变回熟悉面容的林雨,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悲伤,随即又涌上一股被戏弄的羞恼,“怎么是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试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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