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推开皇后寝宫正殿大门时,苏雨柔仍沉浸在对林雨的纷乱思绪中,恍然未觉。
“皇后娘娘,陛下来看您了。”红鸾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苏雨柔猛地回神,慌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林落承(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苏雨柔起身,目光复杂地落在眼前这位名义上的夫君身上。大婚至今,这仅仅是第二次面圣!
“皇上日理万机,竟得空驾临臣妾这清冷之地?”她语气平淡,却难掩话语深处那一丝幽怨。
“哦?”林落承(雪)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听闻皇后昨夜遇险,朕特来探望。皇后可还安好?可曾受惊?”
“谢陛下关怀,臣妾无恙。”苏雨柔垂首应道。
“你那专属太监呢?怎不见他随侍?”林落承(雪)状似无意地询问。
“回陛下,他在偏房……正尝试运功解毒。”苏雨柔心头一紧。
“解毒?”林落承(雪)眉峰微挑,语气带上审视,“他竟能自解‘蚀心散’之毒?”
“据他所言……确是如此。”苏雨柔低声回答。
“呵,倒是有趣。”林落承(雪)眼中精光一闪,“带朕去看看这位‘奇人’。”
“是。”苏雨柔心绪不宁地应下,在前引路。
来到偏房门前,苏雨柔抬手叩门。
门内,林雨早已感知动静,悄然立于门后。红鸾身为高手,瞬间捕捉气息,右手闪电般按上剑柄,“锵”一声轻响,长剑出鞘三寸,寒芒凛冽!
“小林子,皇上驾到,速速开门!”苏雨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
林雨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缓缓拉开房门,侧身恭立,躬身行礼,头颅低垂。
林落承(雪)迈步而入,帝王威压如实质般笼罩林雨。红鸾见目标现身,按剑的手稍松,长剑归鞘,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你便是林雨?”威严的声音响起。
“回陛下,正是小的。”林雨声音平稳。
“朕闻你身中‘蚀心散’奇毒,”林落承(雪)踱步上前,步步紧逼,“如今……毒解了?”
“劳陛下挂念,毒……已解。”林雨回答。
“哦?”林落承(雪)猛地停步转身,目光如冰锥刺向林雨,“‘蚀心散’乃西域奇毒,药王谷亦难解!你一小小太监,如何能解?!莫非……昨夜刺杀,是你自导自演,欺瞒皇后,图谋不轨?!”
“陛下明鉴!此乃天大的冤枉!”林雨急声道,“小的能解毒,全赖师父所赐的三枚‘百解丹’!方才已服其一,余下两枚,特献与陛下!”他迅速掏出羊脂白玉瓶,双手奉上,“此丹可解世间百毒!”
林落承(雪)接过玉瓶,拔开塞子。
嗡——
一股难以言喻、沁人心脾的馥郁异香瞬间爆发,弥漫整个偏房,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世间竟有此等神丹……”林落承(雪)眼中掠过惊异,旋即被更深的疑云覆盖,“有此奇物,你身份更显可疑!红鸾!”
“末将在!”
“拿下!押入天牢,严加审讯!”
“遵旨!”红鸾应声而动,长剑如电,冰冷锋刃瞬间贴上林雨脖颈!
林雨被迫抬头,面色沉静:“陛下执意怀疑,小的无话可说。”
“皇上!其中必有误会!”苏雨柔见林雨被制,花容失色,急步上前,“小林子侍奉臣妾三年,除就寝于偏房外,几乎寸步不离!忠心可鉴,岂会是刺客?!”
“寸步不离?”林落承(雪)猛地转身,目光如寒刃射向苏雨柔,声音冰冷刺骨,“皇后对他……倒是情深意切!莫非……是心系这奴才?!”
“陛下明鉴!臣妾绝无此心!”苏雨柔如遭重击,脸色惨白,扑通跪倒。
“哼!朕自有分晓!”林落承(雪)冷哼一声,拂袖转身,龙袍带起冷风,决然离去。
苏雨柔瘫软在地,望着林雨被押走的背影,心如刀绞,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天牢深处,阴冷潮湿,腐朽气息弥漫。林雨被沉重的精铁锁链缚于冰冷刑架之上。
“啪!”
凌厉的鞭影撕裂空气,带着刺耳尖啸,狠狠抽在林雨胸前!布帛碎裂,皮开肉绽,一道狰狞血痕瞬间浮现!
红鸾手持长鞭,面若冰霜。
“唔!”林雨闷哼,剧痛如火燎,却激起了骨子里的桀骜。他猛地抬头,目光如淬毒利刃,直刺阴影中那抹明黄,怒极反笑:
“好!好得很!林落雪!好大的威风!连你亲皇叔都敢动刑?!”
“住手!”阴影中,林落雪(承)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波动。
红鸾动作骤停,收鞭垂首。
“所有人,退下!十丈之内,不得近前!违令者,斩!”林落雪(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红鸾与守卫迅速退去,厚重铁门“哐当”关闭,隔绝内外。
昏暗油灯下,只剩刑架上的林雨,与阴影中缓步而出的女帝。
“你……”林落雪的声音失去了帝王伪装的低沉,显露出女子本音的清冽,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怎会知我本名?” 此刻,她是林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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