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宝惦记着他的鱼。
“拿着。”
纪黎明头也没回,拉着侄子快步消失在了屋角茂密的竹林后。
背影干脆利落。
沈安然呆呆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
晚风吹过,湿衣服贴在身上带来一阵凉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才想起该回家了。
她单脚跳着,艰难地挪到后门边,抬手敲响了门板。
“谁呀?”
里面传来奶奶熟悉的声音。
“奶奶,是我,安然......”
“安然?你这孩子,怎么从后门......”
沈奶奶一边念叨着一边拉开木门,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女狼狈的模样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哎哟我的老天爷!你这是咋了?掉水里了?”
只见沈安然浑身湿透,碎花衬衫和裤子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青涩的曲线。
头发凌乱地滴着水,脸颊苍白,嘴唇甚至有些发紫。
一只脚虚点着地,全靠手撑着门框才能站稳。
“奶奶......”
见到亲人,沈安然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瞬间瓦解。
她眼圈一红,声音带上了哭腔:
“我...我从石桥上滑下去了......”
“我的乖孙啊!摔着哪儿没有?快让奶奶看看!”
沈奶奶魂都快吓飞了,老二家就这一个啊。
她赶紧上前搀住孙女,触手一片冰凉,更是心疼得直抽抽。
“你这脚咋了?扭了?”
“嗯......”
沈安然借着奶奶的力道,单脚跳着进了屋。
沈家其他人听见动静,都从屋里出来了。
一看沈安然这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咋回事这是?”沈爷爷沉声问道,眉头拧成了疙瘩。
“掉河里了,脚还扭了!快,老头子,去烧点热水!再把我那柜子里的红花油拿来!”
沈奶奶一边指挥着,一边把沈安然扶到里屋炕上坐下。
赶紧找了条干爽的旧布巾给她擦头发,又翻出干净衣服让她换上。
沈安然换衣服的时候,沈奶奶看着她肿得老高的脚踝,又是心疼又是后怕:
“那石桥多高啊!你这孩子,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要是...这要是.....”
她“这要是”了半天,也没敢说出那个不吉利的字眼。
只是拍着胸口,连声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奶奶,是...是有人救了我。”
沈安然换上了干爽的粗布衣服,身上暖和了些,情绪也稍微稳定下来。
“有人救了你?”
沈奶奶和刚拿着红花油进来的沈爷爷都是一愣,“谁啊?”
“是...是纪黎明同志。”
说出这个名字时,沈安然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脸颊也有些发烫。
“纪黎明?”
沈爷爷皱着眉想了想,“老纪家那个小儿子?”
“对,就是他。”
沈奶奶显然对村里各家的情况更熟悉。
“就是那个长得顶俊,但一天到晚不着调,就知道带着他那小侄子疯玩的那个?”
沈安然张了张嘴,想反驳说人家没有不着调。
今天要不是他,自己可能就没了。
而且他心思很细,还知道避人走小路......
但这些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人家救了咱安然的命,这是天大的恩情!”
沈爷爷是个明白人,语气郑重。
“得好好谢谢人家!”
“对对对!是该好好谢!”
沈奶奶连连点头,随即又疑惑道。
“不过...他咋把你送回来的?没让人看见吧?”
老太太到底经验老到,第一时间想到了孙女的名声。
“他...他背我回来的。”
沈安然声如蚊蚋:“走的屋后那条小路,没人看见。”
沈奶奶和沈爷爷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感慨。
沈奶奶叹道:
“这孩子,看着愣头青,没想到还是个知轻重的。”
“嗯,是个好孩子。”
沈爷爷下了结论,随即又道:
“老婆子,你赶紧给安然用红花油揉揉脚,我去看看锅里水热了没,让她赶紧洗个热水澡驱驱寒,别冻病了。”
老两口忙活开来。
沈奶奶手法熟练地给沈安然揉着肿痛的脚踝。
力道不轻,沈安然疼得直抽气,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
“忍着点,淤血不揉开好得慢。”
沈奶奶一边揉一边念叨,“以后可不敢让你一个人去那边了,对了,你咋跑到石桥那边去了?”
沈安然忍着疼,断断续续地解释:
“我想着从石桥那边近一点......”
“近什么近?那桥多危险!”
沈奶奶埋怨了一句,也没再多说,只是心疼地看着孙女苍白的脸。
热水烧好了,沈爷爷把一个大木盆搬到里屋,兑好了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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