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下午15:30,炽热的阳光穿透云层,在营房里投下斑驳光影。阿江坐在bunk床上,跷着二郎腿,手中的战术匕首有一下没一下地削着铅笔,《军事地形学》摊在膝头,书页间还夹着母亲寄来的竹叶青茶包,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飘散。
突然,手机爆响的《强军战歌》打破了这份宁静,阿江被惊得差点摔了钢笔。他手忙脚乱地去抓手机,起身时作训服下摆扫落了桌上的子弹模型,那是父亲参加自卫反击战时的战利品,承载着老一辈军人的荣耀。“妈!看见新闻没?我们连出了两个一等功臣......”阿江兴奋的笑声还没落下,视频通话里母亲满是泪痕的脸让他瞬间愣住。他攥紧手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铁架床被撞得吱呀作响。整个六班宿舍瞬间安静下来,七双眼睛都看向阿江颤抖的指节。“儿啊,”母亲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长江水般的呜咽,“上次寄的腊肉收到没?你爸说......”话还没说完,就被压抑的抽泣打断。阿江望着屏幕里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周收到的包裹,油渍浸透的牛皮纸上写着“昆明军区联勤部转”,当时自己正忙着战术考核,包裹就一直被搁置在储物柜顶,未曾打开。
与此同时,我的作训服口袋震动起来,是叔叔发来的语音。这位参加过两山轮战的老侦察兵,声音就像生锈的枪栓,沙哑又低沉:“看到新闻了。”背景音里,老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那是他在麻栗坡烈士陵园守了三十年的哨所里的声音。“记住,子弹不长眼,但军人的血性要长在骨头上。”我轻轻摸着领口磨白的姓名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张鱼”二字仿佛带着温度,刺着我的指尖。那个总把“后勤兵的针线活比侦察兵的枪法更重要”挂在嘴边的上士,如今正静静躺在烈士陵园第七排第三座墓碑下,碑顶的红星在照片里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是他从未熄灭的信念。
突然,走廊里传来95式步枪磕在墙上的脆响,紧接着值班员撕裂空气的吼叫传来:“牧羊人突击组!二级战斗准备!”我迅速抓起保养到一半的步枪,弹匣里还剩三滴防锈油,在阳光下像琥珀色的泪。宿舍里八个人同时弹起,作训服纽扣碰撞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声响。混乱中,我瞥见邓班长战术腰带上的旧军号,铜制号身缠着止血带,那是张鱼牺牲时用过的止血带,上面浸透的血迹已经发黑,记录着那场惨烈战斗的残酷。
车场的水泥地蒸腾着滚滚热浪,连长的钢盔反射着冷冽的光。他左手战术手套缠着黑纱,布料上绣着经纬度,那是张鱼最后定位的坐标,每一道线都像是刻在连长心上的伤疤。“弟兄们!”连长猛地扯开作训服,露出心口狰狞的弹痕,那道弹痕像条扭曲的蜈蚣,诉说着三年前缉毒时的生死瞬间,“金三角的杂种带着81 - 1和RPG,越境500米!”他愤怒地甩开刀疤脸毒贩的照片,南疆的热风裹挟着照片,掠过邓班长臂章上“牧羊人突击组”的褪色绣纹,仿佛在唤醒那段热血的回忆。
作战沙盘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映照着每个人严肃的脸。邓班长拿着战术指北针,手指划过边境线,声音冷静而果断:“指挥组:连长、副连、我、鹏哥。突击组:香客、阿江,负责左翼迂回。火力组:谢老板、杰哥,占领3号高地。狙击组:傣鬼、黄导,你们在无名山南坡建立观察点。”傣鬼,本名岩香罕,正专注地给88式狙击步枪安装消音器,月光色的缠头布映衬着枪管的冷芒。他突然把军号塞进我手里,号嘴还带着体温:“观察员,这次换你给我报风速。”我接过军号,看到金属表面的凹痕里嵌着泥渍,那是三年前缉毒行动时,张鱼背着伤员跑过雷区,军号磕在界碑上留下的印记,每一处痕迹都承载着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进入丛林,夜视仪里的世界泛着幽蓝的光,腐叶在战术靴下发出沉闷的爆裂声。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充满警惕。突然,傣鬼的匕首抵住我的后腰,示意我停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三十米外的芭蕉叶下,三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雨水不断从他们身上滴落。仔细一看,是边防武警,他们的臂章被割成诡异的微笑形状,喉管切口平整如镜,那是坤沙集团臭名昭着的“死亡微笑”。傣鬼的声音冰冷刺骨,像寒夜的冰碴:“三年前炸死军医未婚妻的,就是这帮畜生。”他的狙击镜闪过一丝红光,我知道,那是军医记忆里燃烧的婚房,二十岁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倒在血泊中,手里还紧紧攥着军医的少尉肩章,那一幕成了军医心中永远的痛,也成了我们心中必须复仇的执念。
耳麦里突然炸开连长急切的声音:“目标在废弃教堂!人数三十以上!”连长的呼吸声中带着血沫,显然他也在战斗中受了伤,“突击组,三分钟后行动!”傣鬼迅速拽着我跃上一棵古老的百年榕树,气根像蛇一样缠住我们的战术腰带。就在这时,废弃教堂的彩色玻璃突然如烟花般炸裂,阿江的95式步枪喷吐着火舌,曳光弹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轨迹,交织成一张火网。“风速3米,东南偏南!”我刚报出数据,傣鬼手中的88式狙击枪便发出一声沉闷的枪响,一名身穿黄色袈裟的毒贩眉心瞬间绽开一朵血花,而他手中的56式冲锋枪还正指着北方,那里立着张鱼的衣冠冢,像是在进行着最后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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