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军车还在这蜿蜒的山路上艰难爬行着,窗外的景色也如幻灯片般快速掠过,我的视线却有些模糊,满心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往。
曾经,我也是从这条山路离开,那时的我,满心迷茫与困惑,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在部队的日子里,一次任务的失败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那次,我们接到紧急任务,要在这片山林中抓捕一伙不法分子。山林地形复杂,我们在搜索过程中遭遇了重重困难。由于我的判断失误,导致行动出现了偏差,虽然最终任务完成,但战友却受了重伤。那一刻,自责和愧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开始逃避,选择离开这片伤心之地。
在离开的日子里,我始终无法释怀。战友受伤时痛苦的表情,任务失败后大家失落的眼神,总是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我试图用各种方式麻痹自己,但内心的煎熬却从未停止。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战友李凯的消息,他说:“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要让过去束缚你,你有能力也有责任回来,牧羊人突击组需要你。”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要回来完成救赎。
如今,当我再次踏上这条山路,我心中满是坚定。我知道,这次回来,不仅是为了弥补曾经的过错,更是为了完成我的使命。山路崎岖,每一次颠簸都像是命运的考验,但我不再退缩。
当车终于抵达连队时,熟悉的营房出现在眼前,战友们热情的呼喊传入耳中。我深吸一口气,迈出坚定的步伐。我相信,在这里,我一定能够找回那个勇敢无畏的自己,完成属于我的救赎与使命 。
西南边陲的营区,骄阳似火,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训练场上,战士们整齐划一的口号声震得周遭的空气都跟着震颤。连长李强和指导员陈之东并肩站在营区门口,正就近期高强度的训练计划交换着看法。就在这时,我的身影出现在营区大门,他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两人先是一愣,紧接着,连长手中的文件不自觉地垂落,而指导员下意识地抬手,像是想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黄导,欢迎回家!”连长率先回过神,声音因为激动微微发颤,眼眶也在刹那间湿润,那眼中闪烁的光芒,满是久别重逢的惊喜与欣慰。
我迅速并拢双脚,身姿笔挺,右手有力地抬起敬礼,扯着嗓子大声报告:“报告,时刻准备着听从祖国和人民的召唤!”声音坚定有力,在空旷的营区上空回荡。
指导员快步朝我走来,眼眶泛红,他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连声道:“好好好,好同志,真是太好了!诶,那个,岩香罕,你过来一下。”他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训练的岩香罕,大声喊道。
岩香罕,这个被大家亲昵唤作“傣鬼”的傣族小伙,听到喊声,利落地转身,一路小跑过来,身姿矫健,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指导员,有啥吩咐?”“去,安排黄导住在你们班里哈,照顾好他。”指导员说道。
“得嘞,保证完成任务!”傣鬼兴奋地应道,几步上前接过我手中的行李,“黄导,走,我带你回班!”他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热情得让人无法拒绝。
走在营区的小道上,路旁的凤凰木开得正艳,那如火焰般的花朵肆意绽放,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场景一下子勾起了我初入营区时的回忆,那时的我青涩又懵懂,对军旅生活满是憧憬与好奇。而现在,故地重游,心中感慨万千。
傣鬼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不停地说着班里这几年发生的大小趣事。从谢老板偷偷藏起来的零食被发现,到香客在一次紧急集合中闹的乌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我忍俊不禁,也让我越发期待与战友们的重逢。
很快,我们来到了班门口。傣鬼推开门,大声喊道:“兄弟们,看谁回来了!”
屋内的人纷纷转头,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班长老邓头,那个平日里沉稳如山的男人,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被惊喜取代,眼眶迅速泛红;谢老板手中的扑克牌滑落一地,他张着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香客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喊着我的名字;阿江默默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杰哥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过来,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差点把我抱离地面;班副则站在一旁,嘴角上扬,眼中泪光闪烁,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刹那间,那些一起摸爬滚打的日子、无数个挥汗如雨的训练清晨、执行任务时的紧张与团结,所有的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大家一拥而上,我们紧紧相拥,泪水夺眶而出,尽情地宣泄着这份久别重逢的激动与思念。
“都回来了,都回来了……”班长老邓头声音沙哑,满是感慨,他伸出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黄导,你前面这一走,班里感觉都都失了魂一样。”谢老板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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