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莉尔!"陈健挡住她的去路。
"他说的叛徒,是精灵王庭的叛徒,还是我们的叛徒?"摩莉尔盯着维克娜手腕上的淡青纹路,"你刚才说话时,纹路在发光。
月棘之印的诅咒,会在说谎时显形。"
维克娜慌忙去捂手腕,却见那纹路像活了似的,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在肘弯处聚成个模糊的月牙形状。
她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日记上:"我真的不知道......我从小就有这纹路,我娘说那是胎记......"
摩莉尔的匕首尖抵住她咽喉,却迟迟没有落下。
陈健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有愤怒,有挣扎,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恐惧。
"明天。"摩莉尔收回匕首,"凯德拉克会用魔法检查你的记忆。
如果有半句假话......"她的目光扫过窗外白骨岛方向翻涌的黑雾,"我会亲自送你去见那些亡灵。"
维克娜瘫在椅背上,嘴唇发白。
陈健捡起地上的日记,发现最后一页边缘有片焦痕,像是被刻意撕掉了半张。
他翻到封面,见上面用精灵文写着"致我亲爱的西尔维娅"——那是斯尔维亚的名字,前几日刚向他投诚的前海盗。
海风卷着咸味灌进窗户,烛火"啪"地熄灭。
黑暗中,摩莉尔的声音像块冰:"领主大人,您还记得三年前,在精灵遗迹救的那个被月棘藤缠住的女孩吗?"
陈健心头一紧。
他当然记得,那女孩手腕上也有淡青色的纹路,和维克娜的一模一样。
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从破碎的窗纸灌进来,将烛台里最后一点残蜡吹得左右摇晃。
摩莉尔的匕首在掌心转了半圈,银刃在黑暗中划出冷光,却在即将触到维克娜喉结时突然收住——这动作像极了她从前在精灵森林里捕猎时的精准,既威慑又留有余地。
"你手腕上的月棘纹,是精灵王庭用来标记叛徒血脉的诅咒。"摩莉尔的声音像浸过冰窟的铁,"三年前在遗迹里,被月棘藤缠住的女孩也有同样的纹路。
后来那女孩被藤条拖进地缝时,喊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在翡翠村等我'。"她的指尖重重叩在日记上,"而你说,翡翠村是被里格纳屠的。"
维克娜的手指死死抠住木桌边缘,指节泛出青白:"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诅咒......我娘说那是她怀我时被野莓藤刮伤的血印,说等我嫁人时,这纹路会变成玫瑰......"她突然抬头,泪眼里映着陈健的影子,"领主大人,我能留下吗?
我保证不添麻烦,我会劈柴、喂羊,像从前在哈蒙代尔那样......"
"留下可以。"摩莉尔打断她,"但不是以村民的身份。"她转身从墙上摘下陈健的皮质地图袋,抽出张泛黄的羊皮纸拍在桌上——那是陈健新立的"自由联盟"契约,专为收纳流民、逃兵和走投无路的幸存者。"签了它,你归我直接管辖。
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要查你记忆,你不能反抗。"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维克娜发抖的手腕,"如果凯德拉克的魔法确认你无辜,我会亲手给你戴上月棘藤编的项圈——不是诅咒,是保护。"
维克娜盯着契约上的火漆印,那是陈健的领主纹章,麦穗环绕着盾牌。
她突然伸手抓起羽毛笔,墨迹在纸上晕开大片污渍:"我签。
只要能留在哈蒙代尔......留在您身边。"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让陈健心头一跳——三年前那个追着羊羔跑过麦田的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如今竟已出落成能在契约上按血印的少女了。
"去把凯德拉克他们喊来。"陈健对摩莉尔使了个眼色,"斯尔维亚和克里斯丁也在码头,一并叫上。"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日记,封皮上的精灵文在火光下泛着暗紫,"有些事,得让大家一起听。"
半个时辰后,医疗室的木桌被挤得满满当当。
凯德拉克的魔法袍扫过维克娜的膝盖,特伦的长弓靠在墙角,斯尔维亚的海盗弯刀随意搭在椅背上——这个前海盗女船长此刻正盯着日记封皮上的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珊瑚雕饰。
克里斯丁则捧着维克娜的陶碗,碗底还粘着半块没啃完的烤面包。
"开始吧。"陈健将日记推到维克娜面前,"把你在岛上看到的,原原本本说一遍。"
维克娜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日记上焦黑的纸页:"二副的日记是从去年春天开始写的......他说里格纳船长接了笔'大买卖',要在翡翠村建座血祭坛。"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他们把村民赶到海边的石屋,男人被捆在石柱上放血,女人......女人被灌下混着海草汁的药,说这样血里的怨气更重。"她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颤抖,"有个穿蓝布裙的阿姨,她怀里的小娃娃一直在哭。
海盗用刀尖挑开她的衣襟,说'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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