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指尖银纹骤亮,淡蓝色的传送光晕还未散尽,潘红与父母已被一股温润的空间之力包裹。下一秒,周遭的风声、钟声骤然消弭,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泥土气息——他们竟站在了苗王空间里那座三层小楼的院坝中。
“这……这是在空间盖的房子吗?”陈母下意识摸向院角那棵老桂树,树皮的纹路与记忆里分毫不差,连当时陈父失手砍歪的树疤都清晰可见。她转身看向客厅窗棂,那挂着的蓝印花布窗帘,还是潘红亲手缝的,边角磨出的毛边都和离开时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陈父攥紧了手里的木刻刀,刀鞘上的木纹在熟悉的日光下泛着暖光。他快步踏上三级石阶,推开木门时,堂屋里的八仙桌、墙上挂着的玉米串、甚至灶台上温着的陶壶,都像是被时间冻住的旧影,连壶嘴氤氲的热气都带着当年的温度。“咱不是刚在天空之城的广场上吗?”他声音发颤,伸手碰了碰桌角那道被陈默小时候摔破的缺口,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真实得让人心头发紧。
潘红的目光却被院外的景象勾住了。越过小楼的屋脊,本该是小镇连绵的稻田,此刻竟横亘着一艘庞然大物——银灰色的船身泛着冷光,流畅的弧线在空间里划出沉默的威严,舱壁上的暗纹流转着比天空之城防御阵更强的能量波动,像是有无数星辰被压缩在了金属肌理里。
“那是……飞船?”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火焰符在掌心亮起一点暖光,却被飞船散发出的威压逼得微微颤抖。她曾在希望之城的古籍里见过飞船的插画,可那些线条僵硬的图纸,哪里及得上眼前这庞然大物的万分之一震撼?船身某块透明舱板后,似乎有流光闪过,像是星辰在金属壳里呼吸。
陈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突然“哎哟”一声后退撞在门框上。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最奇的是陈默的空间之力,可眼前这东西,既不是木石,也不是符文,那冰冷的金属光泽里透着一股不属于人间的威严,竟让他想起年轻时听老人们说过的“天外来物”。“这……这是从哪儿弄来的?”他指着飞船底部延伸出的银色支架,那些支架竟像是扎根在空间里,连带着整艘船都透着种“悬而不坠”的诡异感。
“深潭底下挪来的。”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缓步走到飞船旁,指尖轻触舱壁,银纹与船身暗纹相触的瞬间,飞船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一道光梯从舱门滑落,在地面投下柔和的光晕。
陈母捂着心口凑近几步,视线扫过飞船与小楼的交界——一边是带着烟火气的砖瓦木石,一边是泛着冷光的未知金属,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被硬生生塞进同一个空间,却奇异地相融在一起。她望着光梯尽头若隐若现的舱室,突然想起陈默小时候总说“想造一艘能装下整个家的船”,喉咙一紧:“这船……能开?”
“还在寻找能源。”陈默踏上光梯,转身看向他们,“里面的能源核心需要空间之力催化,等修好,咱们就能去看看更远的地方。”
潘红跟着踏上光梯时,脚下的触感既不是石阶也不是符文廊道,倒像是踩在流动的星光里。她扶着舱壁往里走,突然被舷窗外的景象惊得停住脚步——窗外不是天空之城的星空,也不是小镇的稻田,而是一片翻滚的星云,紫色的光带在黑暗中缓缓流动,仿佛伸手就能摸到。“这……这里能看见外面的星空?”她回头看向陈默,眼里的火焰符光芒都因震惊而闪烁不定,“苗王空间里,怎么会有真正的星空?”
陈父站在驾驶舱中央,手指悬在布满银纹的操控台上,不敢落下。那些纹路比天空之城的防御阵复杂百倍,流转的光芒里似乎藏着某种规律,让他想起陈默小时候画在作业本上的涂鸦——原来那些被他笑作“鬼画符”的线条,早就在暗示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未来。
“当年在深潭底发现它时,它正沉睡在深潭中。”陈默走到控制台前,指尖银纹与操控台共振,舱顶突然亮起全息星图,无数光点在他们头顶旋转,“我把它挪进苗王空间时,结界与空间之力相融,倒成了天然的观星窗。”
陈母突然指着星图角落一个熟悉的光点:“那不是希望之城的方向吗?”她再看向另一个光点,声音发颤,“那是……那是咱们原来的小镇?”
潘红凑近星图,指尖轻轻点向代表天空之城的光点,星图立刻放大,连启蒙园屋顶的晶石片都看得清晰。她猛地转头看向陈默,眼里的惊异混着滚烫的光:“你是说,以后咱们既能住在熟悉的老屋里,又能坐着飞船看遍星空?”
陈默望着他们脸上交织的震惊与恍然,突然想起当年在灰烬之城时,他曾对着星空起誓,要给他们一个安稳又辽阔的家。此刻舱外星云流转,舱内老屋的桂花香顺着光梯飘来,他笑着点头:“嗯,这里什么都有。”
陈父突然重重拍了下控制台,木刻刀在掌心转了个圈:“那敢情好!等修好了,我把刻木牌的工具搬上来,在星图旁边刻个‘家’字,让路过的星子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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