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盯上你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低声道,“你父亲任户部主事时,经手过三次北狄商队通关文书。有人怀疑他泄露了税制变动。”
沈知微心头一凛。
她记得那些文书,都是由李氏亲自送去前厅,说是“替夫君分忧”。可如今想来,哪有正妻插手政务的道理?分明是借机传递消息。
“所以……”她缓缓开口,“这份名单,不只是细作名录,更是清除异己的名单?”
裴砚点头:“谁挡路,谁就得死。”
室内一时沉默。油灯燃到了尽头,火苗忽明忽暗。
惠妃突然冷笑:“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裴昭早就不在京中。他在边境集结兵力,只等一个信号,就能挥师南下。而这幅图——”她抬手指向地图,“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裴砚猛然回头:“他在哪里?”
“你猜。”惠妃嘴角扬起,眼中闪过讥讽。
沈知微忽然开口:“令牌。”
两人同时望向她。
她看着惠妃:“你之前拿的那块木质令牌,边缘焦黑,像是烧过又拼起来的。那是裴昭母妃的遗物,对不对?可它真正的用途,不是纪念,而是信物。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调动北狄那边的接应队伍。”
惠妃神色微动。
沈知微继续道:“你把它带来了,说明你知道它的价值。你也知道,裴昭不会轻易让人碰它。所以——”她直视惠妃,“你根本不是他的盟友。你是被胁迫的。”
惠妃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否认。
裴砚眼中寒光一闪:“她在怕什么?”
沈知微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系统提示后的画面——惠妃抚摸令牌时,眼中并非仇恨或野心,而是一种近乎恐惧的顺从。
“她在怕一个人。”沈知微睁开眼,“一个能让裴昭和北狄同时听命的人。这个人不在朝中,也不在军中……他在境外。”
裴砚盯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沈知微垂下眼帘:“我只是……看清了她的表情。”
裴砚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将长剑插入地面裂缝,固定住摇晃的油灯。火光重新稳定,照亮了桌角那份名单。
“你记下了地图上的标记?”他问。
“记下了。”
“好。”他点头,“你现在不能回沈府。他们既然标记了你家,就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我会派人护送你去安全之处。”
“我不走。”沈知微摇头,“我得回去。如果李氏真的通敌,我必须亲手揭穿她。否则,整个沈家都会成为他们的掩护。”
裴砚盯着她,许久未语。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禁军统领带人赶到。他躬身禀报:“陛下,外围清理完毕,未发现其他埋伏。”
裴砚点头,转向沈知微:“那你答应我一件事——今晚不要单独行动。明日辰时,我会派车接你,带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父亲去年批复的一份密档。”他说,“关于北狄使者入境的记录。上面有个名字,是你认识的。”
沈知微心头一跳。
她刚要追问,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眩晕。药效正在对抗毒素,可她的身体已达极限。她扶住墙壁,指尖发凉。
裴砚见状,伸手扶住她肘部。他的手掌很稳,温度透过衣袖传了过来。
“撑住。”他说,“你不能倒在这里。”
沈知微抬头看他,昏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坚毅。她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的那个雨夜——那时若有人肯为她踏进一步,她也不会含恨而终。
而现在,这个人站在她面前,刚刚踹开了生死之门。
她轻轻点头:“我不倒。”
裴砚扶着她往外走。经过惠妃身边时,她冷冷开口:“别以为这就结束了。只要那块令牌还在,你们谁都拦不住。”
裴砚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那就让我看看,是谁在背后执棋。”
密室铁门彻底倒塌,残骸横陈。沈知微被扶上外间软榻,禁军已在清扫现场。她闭目调息,脑海中反复回放地图上的三个红圈。
突然,她睁开眼,望向角落那只空茶壶——和她马车上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坐起,声音嘶哑:“那辆马车……还没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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