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似乎无穷无尽,铺满整个荒野。
李君羡低声道:“陛下,是强兵。”
李二微微颔首,他纵横天下,早就练出观气本事。眼前这几万敌人,杀气凝而不散,正是精锐之士。
安市城守军和他们一比,就如土鸡瓦狗。
“鸣金。”
“诺。”
当当当铜钲声响起,禁卫军脱离战场。他们进退有度,守军不敢追击。
“结阵!”
命令传达下去,唐军很快结圆阵。
尉迟敬德脸色凝重,敌人实力不明,一切以皇帝安危为主,这是所有人共识。
渊氏兵马没有进攻,反而和守军会合。
很快,他们组成一道弯月战线。
褚遂良眉头紧锁,他也看出危机,“陛下,渊氏逆藩不是在平壤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李二没有说话,反向后伸手。
“取地图来。”
近卫奉上地图,他拧眉细看。
许久,他才笑道:“看敌人未带车马,分明是轻装突袭。妙啊,渊氏竟然舍弃平壤,行这釜底抽薪计。”
尉迟敬德道:“陛下,咱们中伏了?”
“是啊。”
李二放下地图,脸上毫无惧意,“依朕推测,平壤精锐,都被他带来了。目的么,自然是要拿下朕。”
众人脸色凝重,敌人不下六万,最主要的是,还有三万王城精锐。
褚遂良跪倒在地,“陛下,请向大总管求援。”
“是啊。”
张阿难也劝阻。
“不可!”
李二拂袖拒绝,沉声道:“平壤正在关键,李绩一回军,不是前功尽弃。再想打过去,就千难万难了。”
褚遂良劝道:“那该向辽东、建安求援。”
“说得什么话。”
李二瞪他一眼,道:“辽东、建安总共五千守军,若是贼子围点打援,岂不是丢粮道,你书生,勿要参言军事。”
被他一训斥,褚遂良丝毫不惧。
“臣只知陛下安危第一。”
尉迟敬德也劝道:“陛下,敌众我寡啊。”
“罢了,派人去营州,让河间郡王出兵。”
“诺。”
李君羡拱手,又被他叫住。
“告诉辽东、建安守将,无令不许出兵,否则定斩不饶!”
褚遂良还要说话,被尉迟敬德瞪住,这夫子尽添乱,辽东城涉及粮道,一旦被拿住,腹地十几万人断粮……
这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褚遂良仍不死心,劝道:“即使这样,云阳侯在三百里外,该向他求援。”
“褚卿。”
李二回过头,温声道:“高惠真余部尚在,杜河需保证粮道。以李绩本事,攻下平壤只在数日间,不能干扰他们。”
他又笑道:“以一敌六的仗,朕又不是没打过。”
……
寒风席卷中军大纛,五方龙旗猎猎。
木轮碾过黄泥,车轮变得厚重,赤膊力士喊着号子,奋力推动车架。身后另有几人,抬着双陛跟随。
“快,装上!”
校尉嘶声吼着,指挥士兵放到位。
数千人忙碌不停,抛石机一辆辆成型。
李绩轻装突进平壤,留下三十台大型抛石车。发现被围攻后,李二当即下令,将抛石机送到前线。
呜——
没有任何迟疑,渊氏开始进攻。士兵如同潮涌,往唐军阵地压来。
随着敌人接近,唐军校尉举起刀。
“方位东北,距离一里,准备!”
两百力士拉动,一百条绳索绷直,发出不堪吱呀声,随着校尉一声放。拽索迅速回弹,飞石呼啸抛出。
三十颗巨石,如暴雨般砸去。
“嘭嘭嘭……”
飞石砸进人群,落点丈余范围,士兵都化作肉泥。在这机械力量面前,任何铠甲都失去作用。
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运气够好。
与此同时,高句丽开始还击,他们用中型抛石机,飞石三十斤。威力更小些,但也是触之即死。
尉迟敬德破口大骂,“该死的杨万春,把城中抛石车拉来了。”
中军大纛处后方,飞石力不能及。
但禁卫步卒守前线,却是不少人被砸死。
“你去毁车。”
“诺。”
李二脸色凝重,目前推进的步兵,是守军部落兵。飞石不长眼,可不分精锐,如此互换下去,吃亏是唐军。
只有毁掉抛石车,逼其主力出战了。
唐军抛石两发,敌军抛石五发,高句丽步卒逼近,双方已经交手。
“冲啊。”
面对数倍的敌人,禁卫丝毫不惧。他们肩并肩,手中肌肉贲起。
随着校尉一声杀,长枪毒蛇刺出。
“嘭……”
大盾被撞得摇晃,破甲锥刺入身体,最前排几百敌人,惨嚎着倒在地上。
禁卫蓄力举盾,准备下一次刺击!
忽而,耳边尖啸传来,禁卫们愕然抬头,远处无数黑点,在眼前扩大。校尉呆了瞬间,随即狠狠拔刀。
“不许退!”
军令一下,禁卫们下意识停住。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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