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的清晨,冷得像块冰。但现在,那股从魂源窟里带出来的阴冷劲儿,总算是散了。灵脉井旁的青石板被擦得锃亮,能照出天上飘的云。露水挂在灵草叶尖上,像一串串小珍珠。风一吹,露水就“滴答”掉下来,水花溅在王浩的裤脚上。他抱着一大捆柴火往灶房跑,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那高兴劲儿,像是中了奖。
李虎蹲在议事堂门口,手里攥着块镇魂石碎片。这碎片边缘被他磨得溜光水滑,泛着淡金光。这是他上周劈傀儡的时候,从斧刃缝里硬抠出来的宝贝。他正小心翼翼地,想把碎片嵌进门板上一道被邪气熏出的黑痕里。手指被木刺扎了一下,他也不在意,就嘟囔着:“这可是硬货!硬得能当板砖用!上次王浩说夜里见着黑影绕着门转,嵌上它,保准让邪祟不敢靠近!”
“小心点!就剩三块了!”我刚走近,就看见他手一滑。那碎片“咚”的一声砸在石板上,幸好没裂。李虎挠了挠头,把碎片重新对准凹槽,嘴硬道:“放心,我劈柴十年,嵌个石头还能失手?”话刚说完,他指尖又滑了一下。旁边晒灵草的小弟子们“噗嗤”一声,赶紧扭过头去偷笑。
“灵脉的残魂气,清得差不多了。”赵胖子抱着他的宝贝药葫芦从药圃那边跑了过来,葫芦上还沾着片刚沾上的灵草叶。石桌上摆着刚炼好的“净源护心丹”,丹身裹着一层细白的灵草粉,像撒了层糖霜。赵胖子压低声音说:“但昨天翻老主那件破黑袍时,我从夹层里摸出个这玩意儿——”他递过来一块巴掌大的木牌。木牌边缘被摩挲得发亮,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玄月门标记,还有一行模糊的小字:“余脉藏迹,暗线待启”。字缝里还沾着点老灰。赵胖子补充道:“张婆婆说这是玄月门的‘鬼画符’,老主找玄月晶找了十年,肯定是把暗线埋在咱们宗门了。说不定就是上次来应聘杂役的那个‘哑巴’!”
我接过木牌。我的指尖刚碰到那个玄月标记,手腕上的镇魂绳突然就发烫了。信纹里的镇魂印像被唤醒的小太阳,顺着木牌表面缓缓扫过。木牌上竟映出了一道淡金色的痕迹。我凑近一看,木牌芯里藏着一张密信!密信上裹着邪纹,像小蛇似的缠在纸上,普通光根本照不透它。我说:“这里面有密信。得用桃桃的魂种才能解,普通镇魂石没用。”
“玄月晶可是好东西!”张婆婆抱着桃桃走了过来。小女孩手里攥着一块温热的小镇魂石,那是她上次从魂源窟捡的。桃桃魂中浅痕的紫光忽明忽暗,像在跟木牌打招呼。张婆婆说:“我师父说,那晶能中和魂源气,摸一下都能让镇魂绳变暖和!老主要是拿到,肯定又要搞事。上次他融残魂,差点把魂源窟给炸了!”
桃桃把镇魂石贴在木牌上。紫光顺着石缝慢慢渗进去。木牌“咔”地裂了道细缝。我们快要看清密信了,突然,远处传来“啊——”的一声尖叫。那声音比上次王浩被傀儡追的时候还响。
我们转头一看,王浩抱着柴火摔在了地上。柴捆里掉出来一个黑布包,包角绣着蚀月宗的暗符,像只黑虫子趴在地上。他刚弯腰去捡,那布包“砰”地一下就炸开了。几张淡黑色的邪纹纸像蝙蝠似的飘了出来。纸上画着模糊的地图,还用残魂血写着一行字:“三日后,暗线启,夺玄月晶”。字迹一碰到光就泛着诡异的红光。王浩吓得连柴火都忘了捡,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裤脚还沾着草屑。他结结巴巴地说:“师、师兄!这纸会炸!还会发光!”
“暗线故意塞的!”李虎“噌”地一下拎起斧头,斧柄上的灵草绳晃了晃。他说:“这纸是用魂源气炼的,干柴沾了残留的魂气,一摩擦就炸。他想引我们去玄月山,趁机抢玄月晶!”
那几张邪纹纸突然朝着灵脉井的方向飘了过去。纸面上的地图开始发光,淡金色的光丝竟和灵脉井泛出的光连在了一起,像两条缠在一起的线。我镇魂绳上的镇魂印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磁石吸引似的往纸面上贴。我掌心暖得发烫,玄月晶的气息比魂源核心还强,连绳子都在激动地抖。
我盯着纸面上的遗迹入口,故意提高嗓门,让声音裹着镇魂绳的光传向四周:“我说,你这地图是没学过画画吧?你把碎月谷画成了个土坡,护山阵标成了小土堆,连方向都歪了。王浩上次把松柴堆画成柏柴堆,至少还标了‘烧灶用’、‘炼丹用’。你倒好,连阵眼在哪都没标。怕不是暗线自己都记不清路?到时候在碎月谷迷路,被玄月门的守护灵追着挠,还得喊‘救命’?”
【叮!收到一份来自“宗门暗线”的暴怒情绪,价值+30。系统提示:你的吐槽精准打击了对方的自尊心,耳边传来“轰”的一声,像是谁把服务器主机给砸了,电流滋滋作响。当前累计情绪值:+30。】
那邪纹纸顿了一下,地图的红光明显暗了一丝,纸边卷了起来,像被烫到的叶子。暗线的操控肯定乱了!我手腕的镇魂绳烫得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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