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枚铁叶令。它凉得能冰透指缝。我当晚就把“后山赴约”这件事,排在了杂役院任务的第一位。
那个黑衣人,黑布蒙着脸,衣服上还有补丁,气息藏得比王师兄私藏的辟谷丹还深。
他说他不是来搞事的,谁信啊?这比钱师兄算对一笔账的概率还低。
更重要的是,我得借这个机会备战。我要把“嘴遁加身法”磨得更锋利一点。省得真遇上硬茬子,我又得滚在地上躲招。
到时候屁股沾泥不说,张小剑那群人能把“泥猴林泛”这个外号,喊到外门小比结束。连灵鸡听了都得跟着学。
天还没亮。后山的晨雾浓得像一碗没搅开的白粥。糊得人睁不开眼。
我吸了一口凉气。那感觉凉得嗓子发痒。我打个喷嚏,都带着股草木的潮气。好像吞了口没拧干的毛巾。
我揣着《青元小法》全本。书页都翻卷了。我蹲在练身法的空地上。
我的指尖戳着“旋身步”的图解。纸页上的墨线有水渍。那是上次练功时手湿蹭的。看起来像没擦干净的鼻涕印。
之前那套“青元小步”,最多也就够我“边骂边跑不挨揍”。要应对筑基期的黑衣人,我得把它升级。
要升级成“边躲边贫不喘气”的进阶版。每一步的灵力都得顺畅。要像刚熬好的米糊一样。不能再让它往我嗓子眼里面窜。上次它一窜,我咳了半炷香。
差点把早饭的丹渣喷出去当暗器。还好没溅到路过的周执事身上。
我试着把灵力往脚踝聚。刚感觉到一点暖流,我的脚下就跟踩了块抹了油的肥皂一样。我整个人像个没上弦的陀螺。我转着圈,“咚”地一声撞在了老槐树上。
我的后脑勺麻得发木。感觉像被王师兄的算盘珠子砸了三下。我耳朵里嗡嗡响。好像有只蚊子在开免费演唱会。那演唱会还自带回声。一根树桠上掉下来一只灰松鼠。它抱着个松果,蹲在我肩膀上。它的小爪子扒拉我的衣领,“吱吱”地叫。它的黑眼珠瞪得溜圆。活像在骂我:“你瞎啊?树杵在这儿比钱师兄算错的账还显眼,你也能撞上去?你怕不是练身法练傻了,想靠撞树顿悟?”
它骂完好像还不解气。它的小爪子一松,半颗松果“啪”地砸在我脑门上。然后它扭头就窜回了树洞。连个“再见”都没说。主打一个“嘲讽完就溜”。
我揉着后脑勺,把那半颗松果揣进了兜里。好歹是个“天然暗器”。砸人虽然不疼,但是能恶心人。我一边揉,一边给自己灌鸡汤:“练身法哪有不撞树的?这叫小步试错,是优化。总比被黑衣人揍得鼻青脸肿强。到时候连嘴遁的力气都没了。人家问我‘你咋不骂了?’,我总不能说‘疼得张不开嘴’吧?那多丢杂役院的脸。”
我捡起一块尖石子。我在地上画了个半圈。我踩着那个圈,开始拆解步法。左脚尖点地,旋半圈的时候,灵力得顺着脚踝绕着小腿。要像给麻绳缠圈一样,不能急。右脚跟贴地,移三寸的时候,丹田送气要均匀。要像给灶膛添柴一样,不能一下子猛添。不然灵力又会冲得我膝盖发软。跟缺钙的老母鸡似的,站都站不稳。
这次总算没再撞树。我刚想加快速度,脚下一滑。我直接踩进了昨天雨后积的泥坑里。我的鞋底子沾了两斤多湿泥。我走起来“吧唧吧唧”地响。活像一只刚从田里拱完地的老母猪。我的裤脚溅满了泥点子。跟撒了把黑豆似的,看着还挺喜庆。
我试着旋身。泥点子甩得满天飞。连旁边的草叶都沾了不少。我活脱脱一个“泥地旋转小陀螺”。我自己看了都想笑。这要是被张小剑看见,他不得编段快板嘲讽我?“林泛练身法,泥里把身扎,旋身甩泥点,活像老母猪拱地瓜!”
“哟,林师兄,这是练‘泥地插秧步’呢?还是准备去药田帮师弟们犁地啊?”身后传来一个欠揍的声音。不用回头,那股子“没睡醒还硬装拽”的劲儿,除了张小剑没别人。
他巡夜刚结束。他肩上扛着那柄断了半截穗子的灵剑。剩下的粉穗子耷拉着,跟没梳顺的麻花辫似的。上面还沾着一片枯树叶。他眼下的青黑比炭笔描的还重。像被人揍了两拳,却硬撑着来凑热闹。主打一个“自己没睡醒,也得让别人不痛快”。
我没转身。我借着甩鞋上泥的劲儿调整姿势。鞋尖甩飞的泥点溅在草叶上,都带着节奏。“张师兄,这是巡夜闲出屁来了?来我这儿刷‘嘲讽KPI’?可惜我这是‘封闭练招期’。想跟我较技,得提前递‘报备条子’。还得附上一份‘隐患排查单’。”
我顿了顿,继续说:“比如你上次剑穗缠树,摔得裤子磨出个洞。你露着秋裤边爬了半炷香。李师妹路过都没敢看。她转头跟我说,‘张师兄的秋裤比他的剑穗还抢镜’。这次要是练剑时剑把脱手,把自己脚砸肿了,外门小比你只能坐台下喊‘加油’。李师妹怕是连水都不给你递。她得给那谁递。就是上次比你剑穗齐整的那个外门弟子。你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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